老都肥哆哆的嘴唇颤抖着,像两片失了血色的猪肺,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叫着,他“啊”地咯出一大口痰,猛地坐直了身体,紧紧拽起毕小天吼道:“怎么回事!那俩小婊子呢?快给我找!”
毕小天“诶诶”应着,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去,他攘臂呼喊了几声,家丁们全从床上爬起来,举着幽蓝的海火把聚在院子里,疾跑着分散开去寻人。
听见“蹬蹬蹬”错落的跑步声,似有三四个人上楼搜查,连决和舜云悄摸摸地退回房里,刚刚关上窗户,就听到背后两声短促的尖叫:“啊!”
连决两个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猛地回头一看,两个鬓发散乱、脸上沾着血和泪的少女披着毯子,挤在一起蜷缩在墙角,其中一个少女看到了连决,目光微微亮了亮,另一个少女不明状况,在巨大的恐惧下颤抖着,看起来随时可能昏厥过去。
“小韵,别怕,他不是——”其中一个少女,正是连决递过化瘀药包的,她紧紧攥着那个叫小韵的少女的手,细声安慰她。
“我的个姑奶奶!你俩怎么在这!”舜云低叫一声,目光望向连决,几人也听见搜查的家丁已经上了楼,似乎无意巡查三楼的空房,先直奔连决的房间来搜。
“跟他们拼了?”舜云咬起牙关,对连决说道:“我先把歌瑶叫过来,咱们护着这几个姑娘一起杀出去!”
“能不拼就不拼。”连决果断道,“有人对咱们下套!”
连决把舜云拉近,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舜云立刻点头:“我马上办!”
雷舜云一个箭步冲出房间,拐到云歌瑶的房间里,“砰”一声巨响里狠狠甩上了歌瑶的房门。
连决轻手带上了房门,走廊里跑步声越来越近,连决俯视着两个目中带泪的少女,坚声道:“按我说的做,明白么?”
黑暗中,连决的双眸发出森寒的光,就像饿狼捕食前,透过草丛射出的眼神,那个叫小韵的少女低头啜泣,也不答话,另一个少女眼睛略有了一丝光彩,点点头,轻声道:“嗯!”
毕小天将海火把举得高高的,率领一众家丁在三楼里飞蹿,只见连决的房门和那个云歌瑶丫头的房门,都关得紧紧的,毕小天瞄向了连决的房门,喝道:“大家给我踹开门!”
“啊!不要!”突然,少女带着哭腔的喊声,从云歌瑶的房里传出,翻箱倒柜的“乒乓”声,杯碟破碎的“呛啷”声混成了一团,少女带着哭泣的尖叫和布匹撕扯的声音,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仿佛有三四个人正进行一场混战!
毕小天耳尖一凛,大吼道:“看来是到嘴的鸭子,被别人截胡了!那俩小婊子在这里!大家踹这个门!”
足足七八个家丁蜂拥在云歌瑶门前,七手八脚地对门又踹又搡,门就像焊死了一样,就是纹丝不动,少女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还能听到一两声男人的怒吼,还有“噼里啪啦”甩耳光的肉搏声!
七八个家丁牟足了劲,拿出随身的棍棒去砸门,终于“轰隆——”一声,云歌瑶的门像倒地的顽石,整个儿地向里砸去,毕小天踏着门板第一个冲进了屋,瞠目结舌的呆住了。
云歌瑶歪在床上,上半身扑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上,顿胸垂足地哭着,雷舜云的双手正举着一个白瓷胭脂盒,见众人已闯了进来,犹豫着还要不要摔,毕小天瞪着眼,目光睃了一圈,除了这俩活宝,屋里真没有别人了!
毕小天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脸,指着舜云叫道:“你、你俩干嘛!”
“哦,小天哥,我们小两口闹别扭呢,你说,你说她天天涂脂抹粉的,还穿红戴绿的,是不是要背着我搞破鞋!”雷舜云竖着眉毛,向云歌瑶喝道:“说!说你是不是要搞破鞋!不说我就继续撕你的衣服,砸你的东西!”
“不要!不要!住手!不许砸,不许撕!”云歌瑶尖叫着,双手拍着,声音就像打耳光,毕小天对这出突如其来的闹剧根本反应不过来,也不再管,挥着手指向连决的房门喝道:“给我踹开这个门!”
有前车之鉴,家丁们并成一排,甩着膀子就向连决的房门撞去,“咣”一声巨响,门一下子被撞飞了,前头的三个家丁也撞进了屋子,捂着脑袋喊疼。
连决的房间分外整洁,昏暗里,可见一柱快要燃完的檀香,从火点里飘着袅袅的白烟,两个小床中间的藤帘幽幽地发绿,一个人缩在被窝里蒙着头睡觉。
毕小天走向前,一把掀开了被子,连决面带诧异地露出脸,张口就说:“舜云,这么快就训完婆娘了?”
“小天哥!怎么是你!”连决咕噜一声下了床,望着毕小天狐疑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见——”毕小天挪着步子,眼神飞快地在柜子后、床底下打量,他摆了摆手,家丁们一涌而入,又是抬床,又是翻箱倒柜,把连决的屋子搜了个滴水不漏。
连决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挂着一种“你们究竟在找什么?”“好吧你们找吧我不问”的神情,这屋子被搜了三遍,毕小天也觉得过意不去了,讪讪地笑了一下,说道:“连决小兄弟,你别见怪,怕有人偷溜进来,以防万一嘛。”
“哦,这样啊,那应该的。”连决眉头微皱地搔着脑袋。
“找到她们了!找到了!”从挨着三楼出口的地方,传过一个吼声。
“在哪!”毕小天一激灵,梗着脖子大声喝问。
“她们俩在老爷房里呢!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