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伯!”连决和老吴怕海伯亲眼目睹女儿的惨状,急火攻心再出什么事,急忙拦住海伯,两人沉痛神色一对,老吴说道:“连决,你照顾海伯,我去吧!”
海千殇直勾勾的血红双眸,盯着老吴渐渐走进厢房的背影,一下子支撑不住颓唐倒地。
连决急忙搀起海伯,却听厢房中远远传来老吴斩钉截铁的声音:“不是海浅棠!”
“啊!”海伯和连决吃惊不已,海伯像一下子来魂了似的猛一激灵,“是谁?!那小棠呢!”
老吴怀中抱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少女缓缓走来,只见少女发丝凌乱,衣衫狼狈不堪,洁白的肌肤布满青紫淤痕,清眸丽眼微微睁开一个小缝,豆大的泪珠随之滚落,少女却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安若瑶。”老吴惋惜地叹了口气。
“小棠呐!我闺女呢!”海伯见这少女不是海浅棠,已经顾不得太多,一个激灵横冲直撞地再次寻找海浅棠。
“安也晴和安若瑶一起来的,她呢!”连决知道安也晴是安泽奇的亲妹妹,安若瑶出了这种事,安也晴也好不了哪里去,自己绝不能顿坐视不管!
“没看见安也晴,她没有和安若瑶在一起,这丫头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赶紧找到海浅棠,回去救这个安若瑶!”老吴说道。
突然,曲折游廊中传来一声少女疾呼,老吴和连决耳尖一凛,同时叫道:“海浅棠的声音!”
海浅棠正被一个酒气冲天的男人堵在厢房当中,海浅棠身姿机敏,高高跳上梁檐,拔出短剑对着男人。
不料,男人虽酩酊大醉,却身怀几分修为,原本烂泥般的身体,在少女俊逸姿容的刺激下,竟横踏墙壁凌空飞上与海浅棠平齐的梁檐!
海浅棠大惊失色,脚下不稳,朝着厢房淫靡软塌正正坠落!
醉汉咯咯一笑,正中下怀,直挺挺地落到软塌上一下子环住海浅棠的纤腰,在她柔嫩的腰间轻轻一抓,脸上顿时露出无限消受的神态!
“混蛋!”海浅棠面红耳赤,一个耳光抽向醉汉,不料玉臂被醉汉狠狠攫住,酒气污浊的嘴就要贴上……
海浅棠整个人被醉汉死死钳住,绝望之际醉汉被凌空提起,重重甩在后面墙上,海浅棠欣喜欲狂,叫道:“连决!吴大哥!”
“你没事吧!”连决问道。
海浅棠嫌恶地用手抹了抹刚才被醉汉掐过的腰身,伸腿朝醉汉下腹狠狠踹去,醉汉一声惨叫顿时没了声息。
老吴见状当即暗笑:“小丫头够狠呢!”
气喘吁吁的海伯赶来,见海浅棠安然无恙,这才舒了口气,海伯瞟了一眼地上瘫软的男人,疑惑道:“李痞子?”
“海伯认识?”老吴问道。
海伯脸上泛起狐疑:“这是侉落镇的李痞子,修为之高数一数二,但是不对啊!我白天刚刚在镇外见到他,他怎么转眼就醉成了这样?”
老吴撇撇嘴,翻出李痞子藏在衣衫中的长剑,寒嗔道:“多半是装醉!昨夜跟踪我们的人应该就是他!”
海伯一惊,横眉冷竖道:“他娘的!这鬼地方与侉落镇脱不了干系!我刚才查了一圈,这里除了风泉水镇的人,都是些不相干的,侉落镇人一个都没有!这小子怎么还装醉?弄醒他!”
“一时半会醒不了。”老吴掩嘴偷笑,“这家伙刚才被你家女儿踢中要害,是真的痛晕过去了。”
海浅棠听言,满脸羞红抬不起头。
海伯摆了摆手道:“那就把他也弄出去!小三子他们我都清点了,一并弄出去!”
苍六圆滚滚地身子汗流浃背地跑过来,兴奋道:“和石头人打架怪出气的!我都舍不得打光了!”
“有劳前辈了,当务之急是赶快将风泉水镇失踪在这里的人全部带走,连决保护小棠,剩下的我们一人拖几个!”海千殇说道。
“哎呀!打架我喜欢,重活我才不干,我保护小棠妹妹怎么样?嘻嘻!”苍六嬉皮笑脸地问海浅棠。
“我要连决!”海浅棠急忙向连决身后缩去。
“哼!我还嫌你不够漂亮呢!”苍六一努嘴,转身背起几个醉醺醺的风泉水镇少年,做举重状故意显摆:“呀,还可以练力气呢,比保护丑丫头好多了!”
“臭老头!”海浅棠从连决身后探出头来做鬼脸。
“连决,你还得兼顾一个。”老吴皱皱眉,将安若瑶递到连决怀中。
连决心神不宁,让几人稍微一等,自己绕着美人洞寻了几圈,确定并无安也晴的身影,才随众人一同出了美人洞。
洞外虽瘴气不散,却也比洞中敞亮许多,从哀湖吹来泛着水腥气的微风,倒教人神清气爽。
小三子等人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不少,当然,海伯在他们身上的“醒酒泄愤拳”,也起了一定功劳。
老吴踟蹰洞口,目光盯着洞口平铺两侧的石制对联:“玉躯横陈音色娆,朱唇半张任逍遥。”
老吴手持大敕剑,剑背飞溅着电光火石刮去了对联字迹,老吴却并未停手,剑尖并未触地,内力却由剑尖传向石面深刻字痕——
一边为:“人心如海”,另一边为:“朱门肉臭。”
老吴蓦然收剑,御飞足下,缓缓道:“回去吧!”
几人看着老吴所刻之字,心中都不由得沉闷了几分,海伯也兀自叹了一句:“人心如海,是填不满的!”
“能、能......”支吾不清地声音从小三子嘴里传出,小三子像接海伯的话一样胡言乱语着:“能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