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对青鼠的劝诫置若罔闻,也不知在盘算什么,人中绷得紧紧的,一对森黑的眸子里,黑暗的飞影不住地掠过。
攀瑰若愣了,她呆望着这一切,无法相信在生死关头,自己竟是父亲的一枚筹码!
她的鼻头酸涩难耐,胸腔灼热如烧,眼眸却胀得流不下一滴眼泪……
见攀瑰若眼眸空洞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秀丽的嘴唇咬得苍白,一定是有万般苦楚说不出。
青鼠真人更焦灼难耐,干脆不等攀鸿应允,大声向黑衣人道:“喂!你放了瑰若!我让你走!”
“青鼠!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退下!”攀鸿没想到青鼠真人擅自下令,根本无视自己的威严,顿时暴喝如雷。
“圣王!瑰若要紧!”青鼠真人咬牙切齿,竟朝着攀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僵持之间,突然,地面飞沙走石一阵颤栗,机关闭紧的石门,竟自个儿轰隆隆地开启了……
几人一惊,纷纷朝前看去,石门倏然中开,一个年轻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这男人一袭雪白缎袍,儒儒软软的书生打扮,眉浅眼细,肤色如雪,发色灰淡,一脸寡薄的相貌。
他身材瘦长,脊背却像未老先衰了一样微微佝偻着,浑身透着一股阴柔和羸弱。
男人方一进来,就见到这幅场景——黑衣人盘踞橱上,以剑要挟着攀瑰若,攀鸿怒不可遏,脚边还跪着青鼠真人。
白衣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一句道:“我不该进来?”
说着,便要懒散地向门外退去。
苏儿乜着眼,打量这个一身阴森的白衣男人,苏儿在摄魂窟生活了近十年,与他还素未谋面,可这个男人竟能自由出入攀鸿的寝室。而攀鸿和青鼠真人见了他,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攀鸿从鼻子里一声冷哼,对青鼠真人没好气地喝道:“赶紧起来,不怕人笑话!”
青鼠真人见白衣男人到场,也觉得略有失态,起身掸了掸膝头尘土,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对攀鸿坚持道:“圣王,不如先放这黑衣人一马,让瑰若安全再说。”
攀鸿双目幽然,陷入了沉思的缄默,白衣男子淡淡“哼”了一声,抬起宽袖,洋洋洒洒一挥,随之,白衣男人凑近攀鸿,小声耳语了两句,攀鸿眉毛一挑,顿时面露欣喜。
苏儿正疑惑着,攀鸿突然厉声道:“留下解药,我放你走!”
苏儿还没搞清楚攀鸿怎么态度骤变,但既然攀鸿放行,还是先脱身为妙。
苏儿眼波一转,从腰际掏出一个冰蓝瓷瓶,果断地往空中一抛。
这瓶丹药还是苏儿潜入雷府时,随手顺了几瓶助益丹丸,没想到正好用在了这里,如果攀鸿从药瓶怀疑到悬川头上,那么,黑衣人救连决也显得顺理成章了。
青鼠真人腾空而起,一把攥住药瓶,青鼠真人目光悚然地盯着黑衣人,黑衣人并不出声,只是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剑下的攀瑰若。
攀鸿立刻明白,黑衣人要押着攀瑰若,一直到脱身的安全地带。攀鸿冷笑道:“你把我攀鸿当成言而无信的小人?下次别再让我碰到你,我绝不客气!”
苏儿眨了眨眼睛,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按攀鸿的话来赌一把,但苏儿心知肚明,攀鸿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他突然豪放起来,更让苏儿心神不宁!
苏儿趁众人不备,一把推开攀瑰若,如一道漆黑闪电,径直飞出门外!
黑衣人已逃之夭夭,攀瑰若仍一脸怏怏不乐,青鼠真人忙说道:“黑衣人留下的解药未必是真的,快让白长老给你瞧瞧!他使蛊解毒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攀瑰若诧异地一抬眸,这个白衣男怎么看,都像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他还会替人诊治?攀瑰若冷冷一笑,并不回应。攀鸿向白衣男气道:“白长老,为瑰若诊断吧!”
攀鸿所称的白长老点了点头,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表情,他粗暴地扯过攀瑰若,两只冰凉如玉的手指搭上攀瑰若脉搏,倒引得做贼心虚的攀瑰若一阵忐忑。
白衣男子放下攀瑰若的手腕,有气无力地说道:“黑衣人下的毒可谓雕虫小技,喏,吃点这个就可解。”
说着,白衣男人掏出一个雪白锦囊,倒了一粒殷红丹丸出来,径直递到攀瑰若面前。
攀瑰若心里一阵擂鼓,戒备地盯着白长老。攀瑰若暗想道:这白长老在搞什么鬼?如果他真像青鼠大伯说得那么高深,一定清楚自己没中毒,他却不戳破,反而帮着自己骗人,这枚药丸又是什么东西?
见父王和青鼠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攀瑰若知道骑虎难下,干脆接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除了喉咙有些干涩,倒也没什么怪味,攀鸿和青鼠真人两人脸上的神态,也跟着舒然了。
攀鸿向攀瑰若说道:“瑰若这位是白长老,按辈分,他是你的叔辈,可白长老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也可称长老。”
攀瑰若虽然闷闷不乐,仍诧异道:“白长老是我族中长老?我从来没见过呀!”
“不错,白长老一直在外游历,为我族办些族外差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便将白长老请回来了。”攀鸿微笑地望向白长老。
攀瑰若看得出来,父亲对白长老的笑容有些虚假,仍是恭敬地叫了声:“白长老!”
白长老一脸寡淡,似乎无意和人交谈,面对攀瑰若这么娇俏的少女,头都懒得点一下,根本置若罔闻。攀鸿吩咐道:“瑰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