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我梦里见到他的;可我一梦醒后他人就不见了,他好像故意转身离开的我,他看起来完全是不想要他这个妈了,他一点也不想了,他不要也不想了;我强烈地感觉到他是受人控制了......此后的这些天,我几乎整个人就这样消瘦了的,就是我想我儿子给想得成了这样;有段时间我觉得我的心都不在肚子里了,连操心带想念早都不是什么心了......”
“娃他妈,”未校长边叹气边安慰女孩母亲道,“你别说了!作为父母,我能理解你的心。”说着,随即顺手又撕一张纸巾递给女孩。
19
事实上,关于女孩母亲声泪俱下着讲述的事,未校长早在村上略有耳闻。前些时间女孩的哥哥的确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事几乎在村上传得沸沸扬扬,可人们只好传播,对于找寻的方法却一概不谈;大家几乎都抱着各扫门前雪的态度,持以观望姿势瞧热闹。
女孩哥哥走失的事发生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晚上。那天晚上暴雨欲来前,风的劲力相当的大。据村民讲述,当时的风狂到几十年不曾一见的程度,风一卷起地上的沙土瞬间就漫扬在天空里,浑然电视剧里演绎的妖风,简直一模一样;当时人站在院子里眼前几乎全被黑压压的如同密密麻麻的黄蜂遮住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而且眼睛几乎都不敢睁开,因为黄沙就像被人故意用手捧起来往脸上泼洒一样,一不留意眼里就灌满沙子,一张嘴也是满满一嘴;据说当时的风发了狂似地将一家家的麦草堆掀翻推到,麦草撒得阔野都是,一家跟一家的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家是哪家的;风几乎挨家挨户将电视锅盖打翻在地,有些家的甚至被直接卷到了天上,连个破铜烂铁都没留下,以至于第二天未家村修锅盖的人成了群、结了队;当然,买新盖的也如此;据受灾严重的居民所言,那天晚上的风几乎差点将整个院子从未家村里吹离消失。
也正是那天晚上女孩哥哥端地不见了,用女孩的话说简直就像被风吹走了一样。吹得无影无踪。就在当时,兄妹俩在一起玩得好好的,结果怪风‘呼’一声给人猝不及防地袭了过来,女孩哥哥吓得‘哇’一声惊叫,旋即就哭哭啼啼地狂奔乱跑跟随漫天的黄沙奔跑,当时因为自己身板实在太弱,满以为哥哥会兜转回来保护她的;岂料最终就再也没能回来。当然,狂风突作的那一瞬间连她自己也吓哭了;她脑子一激灵就躲回了屋里避着。风沙一直持续了近乎半个多钟头,直到停下来时,屋外的天一片昏黄暗淡,就跟刚下过沙子雨一样,到处都是沙土的泥腥味。
即便如此,但奇怪的是老天爷并未降一滴雨下来。女孩慌忙从屋里跑出来找哥哥,因为哥哥此后再也没像她想象的兜转一圈再回来陪他。那时,她哥哥背,正和她在院子里玩‘转猫猫昏’游戏。据女孩回忆说,当时第一时间跑到院子里找哥哥,几乎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依然未见哥哥人影;于是,惊惧未了地跑去告知母亲;当时她母亲还在麦地里干农活,她一回到家得知此情后,连锄头都来不及放好(事实上就地一扔就慌慌张张地找人了),母女俩找啊找啊找的,几乎嗓子眼都喊得冒烟了,依然不见哥哥吭一声。
的确,当时也相当难找;因为俩人动手找人时已经到了晚上,天黑得像泼了墨的古画一样,浑然不像以往黑夜的颜色。不过,母女俩依然还是坚持找人,一直到了半夜时分,她哥哥依然音信全无;因为母女俩的呼唤声实在太大,加之刚过一场几十年罕见的巨风,相亲邻里人心惶惶,余惊未了,所以一些乡亲忍不住跑出来劝慰母女俩说人大有可能去哪儿躲起来了;一些乡亲劝慰说也有可能跑到哪儿迷路了,不过稍事必定会回来;当然,还有一些心直口快点的乡亲居然说大有可能被风沙‘卷跑’了;这一说竟跟女孩心里想象到的情景不谋而合;女孩顿时吓得心里缩紧成一团。可是,无论怎么说女孩哥哥还是去无踪影;当然,乡亲们的说法也不无道理。至少在未有一丝头绪的情况下,每一种可能都大有可能发生。
最终,事发当天晚上,女孩母亲整整一夜未合一眼。她听了邻里乡亲的话,独自一人打禅一样静坐在房檐下等儿子归来。那晚风沙过后夜空出奇的净朗,星星满布;她刻意将自家大门大张,担怕儿子突然回家后门关着进不了门;而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大脑在胡思乱想,或许只有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才能避免失去儿子惨遭打击成精神病的风险。事实上,当天晚上,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紧张、就激动、就满以为儿子回来了。于是,她就神经兮兮专程地跑过去瞧,即便不见儿子踪影,她也会偏偏歪想到他就躲在附近哪儿;继而她又是一阵疯找;如此这般,她母亲便是这样一直干熬到第二天天亮。
之所以女孩母亲如此操心自己的儿子,正是因为他小时候患了一种怪病,相当怪的病。尽管如今已有十六岁的年龄,但智商却仍旧停留他妹妹这么大的年龄时段。倘若无端受到刺激或惊吓,必然就会发病。发病也是毫无征兆的。
女孩哥哥从小长到大一次书都没念过。因为一方面家庭条件不允许,另一方面他母亲也担怕儿子一上学会被人欺。因为他一受刺激势必会闹出乱子,而一出乱子就有可能无人经管,她不可能随时随地跟在儿子屁股后面盯着。当然,女孩哥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