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天师道总法坛,议事厅。
张家的骨干以及外姓弟子骨干,齐聚在那里,议论纷纷。
冯德生的死,也是一石千层浪,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会死!
在整个天师道,论实力,除了张天师之外,冯德生排第二,张品泉排第三。
“我就是不相信,凭吴秀那个废物一封信,我们就得相信冯师伯是死于改命局?”
“师兄,所言极是!改命局是大法事,但冯师叔这样的实力,不至于会丧命的。”
“哼!此事有定有蹊跷。吴秀那混帐,看着被逐出龙虎山了,心里不爽,暗害了冯师哥也是有道理的。”
“可他哪里来的本事,能暗算得到冯师叔?只不过,吴秀这两年在外面,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逐出天师道,交回法器,是他最大的耻辱,万一爆发了呢?”
“这个阴谋的小人!说给别人改命,我一万个信,说给少主天师改命,简直就是撒谎!”
“对!少主天师生来就是天师之命,哪还用得着改?”
“此事,要向掌道天师请命,彻查于此。若真是吴秀干的,那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尝!”
“……”
议事厅里,一阵人声起伏,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大家统一了意见。
由张天师的亲弟弟张和西带头,大家一起去张天师辟谷的天师仙谷里找他,请命,一定要追查到底。
张和西,正是张品泉和张品灵的亲二叔,也是张品方和张品元的父亲。对于两个儿子被吴秀带来的一个女人暴打过的事,他这个当爹的也是一直耿耿于怀啊!
他一带头,自然有威信,所有人都跟着去。
天师道常住龙虎山的上上下下,弟子近百,这声势也是浩大得不行。
再加上众人气愤,这气势就更有煞气了。
总法坛通往辟仙谷的路上,一路的戾气似的。
算一算,这也是多少年了,天师道张姓和外姓的弟子传人们,第一次这么齐聚着,群情激昂,道心浮躁不堪。
辟仙谷,依旧云烟飘渺,美景别致,一来,就让人心生向往。
这里是历代天师辟谷求仙之所,有成功者,有失败者,但后者居多又居多。
在这里,第65代张天师已经呆了近三个年头了。
三年里,他基本上很少出谷,出谷也是快去快回,毕竟他还算是大夏阴阳局的正牌老大。
只不过现在,主要的实务还是三名副手在办了。张天师,已年过七十,早已心生辟谷长生求仙之念了。
这一天,众弟子杀气腾腾一样冲进了天师辟仙谷中。
谷中的飞禽走兽,也是多半被这强悍的道家气息所扰,惊狂一气。
静静悠然的辟仙谷,竟然有些许的动荡不安。
张和西带头,穿过一片片树林、花林,越过三条小溪,最后终于来到了张天师辟谷之所。
那里,被称做“登仙崖。”
登仙崖下,是一座非常清幽的竹屋小院,收拾得干净、整洁。
四周也是一片片飞翠般的竹林。
屋边两侧,登仙崖上的双子飞瀑从天而降。阳光下,激起一阵阵七彩如梦的水雾,煞是如仙境一样。
众人来到小院外,整竹编制的大门紧闭着,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声音。
当然,也闻不到里面有任何的人间烟火气息。
辟谷,吃东西是极少的。
所以,张天师在这里并不开灶做食。
偶尔,会食用一些仙谷里的水果,或者就是服用他自炼制的仙丹。
炼丹,张天师也是一绝的。
张和西领头,站在竹门外,行了阴阳大礼,朗声道:“天师,冯师哥之死,和西与天师道所有的弟子心中疑惑不已。具体原因,一一禀来。先说吴秀这个很丢龙虎山脸的外姓弟子……”
这家伙,口若悬河滔滔,说得很精彩,怀疑得有理有据,深得众弟子点头称赞。
最终,张和西提出了诉求,要求天师大哥下令,彻查吴秀,以正视听,还冯德生之死一个真相。
说完之后,他带着众人,就眼巴巴的等在竹门之外,也不敢擅闯进去。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张天师有些轻然淡飘飘的声音:“和西,说够了就带众人回去吧,不用这么折腾。”
张和西和众人惊呆了,没想到等来这么一个结果。
张和西甚至怀疑天师大哥是不是吃错了丹药?
他想了想,“大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就听吴秀一面之词,我们天师道就这么信了他了?”
竹院里,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又响起了张天师的声音:“你们不信他,但本道信他。他不是那种能杀得到德生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会对同门下手的人。”
全场惊呆中……
张天师是真的在为吴秀开脱吗?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是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