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气得攥紧拳头,磨着后牙槽想要扑上去咬人,要是她大只一点儿,此刻早就把那臭小子按在地上摩擦,咔嚓咔嚓剁吧了,丢去城外的乱坟岗喂野狗。
海晏自然是没有打他们的,他那道劲气顶多将他们的手挡开,却不会伤他们分毫。
毕竟唐唐是小孩儿可以蛮横撒野,但他是个大人,还是个修仙之人,没必要为此伤了自己的道根。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孩子心性如此恶毒,竟掐伤自己来污蔑他们。
这样一比,他家的小团子简直善良如斯,正直仁厚。
之前还想着回去之后罚团子回去抄书三百遍……现在减一减,就抄个一百遍吧。
海晏一手按住唐果的颅顶,示意她后退,再抬眸看向何家众人时,气息骤然深沉似海,眼神变得冰冷煞人:“小徒救人心切,这一点,本尊不觉得她有何错处。”
“至于这墙院被推,乃本尊所为,有何不满大可与本尊谈。”
“本尊看这孩子也有些慧根,颇有仙缘,所以才施手救下。”
“至于你们身后那群孩子,非本尊所伤,这罪责自然是不认的。”
护着那群孩子的女人声音尖锐地质问道:“凭什么你说不是你的伤的就不是?真当我们何家没人了吗?我何家好歹也是青樱城高门大户,寻常宗门也要给三分薄面,你们师徒二人毁我宅邸不说,还伤我儿子,今日要是不给个说法,让你那牙尖齿利的小东西给我们道歉,你们两人休想走出青樱城。”
海晏气息沉顿,抬眸看向其他人,并无人制止这女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心思了。
“区区青樱城,留不住本尊。”
“既然贵府不分是非,本尊也没道理硬要跟你讲。”
海晏抬手五指轻轻一勾,本被那女人护在怀中的孩子便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对面的家奴护卫全部拔剑。
“鹤儿!”
“你要做什么?”
“快放开孩子!”
对面女人叫声尖锐,音调极高,发觉怀中空空如也后,当即花容失色,面色煞白。
唐果看得兴奋,将缓过来的宵朔拉起来,准备带着他躲到一边观战。
何宵朔却拨开她的手,挡在众人面前,回神朝海晏弓腰一礼。
“还请仙师放过他一命。”
海晏颦眉:“若不是本尊徒儿想救你,本尊又岂会惹得一身是非。”
再说他也没打算杀这小子,只是想搜个魂而已,顶多将记忆抽出来后会痴傻罢了,但是显然面前这少年不是这么想的。
宵朔诚挚地弯着腰,解释道:“在下并非恩将仇报,还请仙师先放过他。此事因我而起,我会跟家里解释清楚,定还仙师和小仙子清白。”
“仙师若是伤了他,也只是给自己修仙之途添因果,为这点小事着实没有必要。”
海晏将手里的何鸣鹤丢回对面人群,冷哼道:“本尊无惧因果,最差也不过全杀了就是,死在本尊手里的人早已数不胜数,多几个也无妨。你若是处理不好,本尊便替你将这门户给屠了,顺便再送你上路,好阖家团聚……”
唐果嘴角直抽,这么霸气威武的言论,总感觉不是海晏的台词。
枣枣小声在她脑海中嘀咕:【果果,你是不是对海晏仙尊有什么误解?他可是仙门魁首,亦是万千修士的目标,更是目前衡量实力修为的标杆,这人也曾是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狠人,杀的魔族,屠的死对头,数都数不过来。】
唐果忧伤地叹息,海晏对她太温和了,让她真的忘记了他主修的是杀戮之道。
何宵朔再次谢过海晏后,回头看向身后那些所谓的亲人家眷,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与恨意:“我的伤是何鸣鹤他们打的,和仙师他们无关。”
何二叔:“阿朔,你别怕他们,就算他实力高强,可我们何家也不是任人欺侮的。”
何宵朔忽然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满是讥讽:“二叔,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我在何家是什么处境,你真就一点儿不知道?”
何二叔沉沉看着他,寒着脸道:“宵朔,你是何家人。”
宵朔嗤笑道:“我早就不是何家人了,只不过是何家养得一条狗。”
“这么说也不对,何家一条狗都吃的比我好,睡得比我安稳,而我呢……”
“爹不管,娘死得早,不仅要干活,还得看你们脸色苟延残喘。”
“要是不想养,当初怎么就不直接掐死我呢?”
何宵朔双目阴鸷,死死盯着对面的何鸣鹤,还有护着何鸣鹤的母亲,眼神中满是杀意,一一掠过众人。
少年双目通红,浑身都是伤,犹如一匹濒死的孤狼。
他的衣袖突然被轻轻扯了一下,唐果轻轻抓着他的小指,软软地说道:“哥哥不会死,我带你回家呀。”
“师尊已经答应了。”
她朝海晏望去,海晏气闷地扭开头,心里暗骂这小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何宵朔红了眼,轻轻拨开她指尖,再抬头时将柔软与脆弱摘得干干净净。
“何家没我容身之地,我也不想留在何家,我今日本打算去测仙缘,但被何鸣鹤发现给截住,他们将我堵在后院围殴,就是不想我走出这一步。”
他挺直腰杆,双目中闪烁着熠熠星光,狠厉道:“除非你们今日杀了我,否则就是爬,我也会爬出何家的大门。”
何二叔缓缓收紧了手掌,眼底流出一丝杀意。
唐果冷眼看着群情激愤的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