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并没有理睬花胖的叫嚣,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更年期的女人围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瘦小的女学生,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是作孽。
“花老师,您若还有什么觉得不满的,心里闷的慌,请这条路直走,第一个丁字路口右转之后200米处有个大门,直接进去,想来那里可以帮到您。我们两便先走了。”
唐瑶扭了一记许晓晨的腰,压着声音说了两个字,“快跑。”
许晓晨关键时刻倒是还没掉链子,脚上一踩,车子便一溜烟的出去了。
“骑的再快些,等花胖缓过神来咱俩都要倒霉。”
“哦。那你坐好了。”
那一日黄昏,清风几缕,北风的低鸣并没有给许晓晨带来任何凉意,许晓晨反倒觉得,这傍晚的暖阳比白天的日头还要刺眼,他以然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蒙了眼睛,还是这耀眼的余晖闪的他睁不真切。心里或是激动,还有些紧张,夹带着莫名的兴奋,五味杂陈。剪不断理还乱的心跳让许晓晨有些飘忽所以。
可当局者迷,许晓晨完全无视了夕阳将他自己与唐瑶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自然也发现不了自己背对着夕阳,又如何能让夕阳射的进他的眼睛。
许晓晨只觉这是他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干的自己特别喜悦的事儿。第一次有个女孩坐上他的车,第一次和这个女孩一起逃跑,第一次感受到天涯海角,愿意抛下所有,只求与之牵手并进,笑傲江湖。
许晓晨大抵是年轻了些,这个充满幻想的年纪虽然天马行空浪漫的很,但大部分时候都有些不切实际,就如孙子的纸上谈兵,理论道理大箩筐,真正来个谋士,稍微攻一攻心,立刻决堤瓦解,溃不成军。
这不,不该转弯的时候转弯,直直的冲进一条细而长的死胡同,车头撞进青砖石墙上,车身猛然停止,唐瑶因为重心前移,脑袋重重的撞在里不知放了什么硬物,唐瑶一头扎进去,顿时有些晕头转向。不久鼻子间一热,唐瑶摸了一下,鲜血自鼻尖流淌入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随即吧啦吧啦的往下掉。
一滴,两滴,四五滴;六摊,七摊,九十摊。唐瑶突然想起郑板桥的《咏梅》,接下来就该念,“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花丛都不见。”了。
唐瑶除了有些惊吓,其余倒也没什么大碍,这鼻血唐瑶小时候一直流,唐瑶有经验。她没捏着鼻子,而是将脑袋上扬,双手高高举起,静候片刻,待鼻子缓回劲来,自然也就不滴了。
可这卖相有些惊悚,唐瑶鼻尖自嘴唇部位全是鲜红的血液,随着呼吸的起伏散开去,微微有些波涛汹涌的势头,想要趁势而来。这可把许晓晨吓得三魂七魄散去大半,也不管不顾自己的车头扭在一边,抱起唐瑶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还说,“唐小瑶,你要挺住,我送你去医院。”
唐瑶此刻的内心是奔溃的,她就知道远离许晓晨一直都是件明智的事情。今日是自己太疏忽了。苍天有眼,唐瑶只愿岁月静好,并不求任何一丝一毫的惊险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