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
殷蒙推门进来,说道:“我想出办法了,下船的时候,你们就跟在我身后,什么话也不要说,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嗯!”
姐妹俩点头答应。
三人离开船舱。
下船时。
果然碰到了官兵检查,骆扶雪和骆扶菱跟在后面,看着殷蒙从容不迫的拿出黄籍、路引,眸中闪过惊诧,面上却是不显。
没想到啊。
古代就有造假技术了。
骆扶雪暗暗感叹,余光再次扫过黄籍路引后,却是心下微沉。
太假了!
她不怎么接触黄籍、路引,都隐隐察觉不对,更别说整日在码头检查的官兵了,如果殷蒙想出的办法就是这个的话,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果然。
官兵摸了两下,忽然脸色一变,一只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剑柄,抬头看去。
“嘘!”
殷蒙负手而立,表情凝肃。
对着官兵微微摇头,示意对方噤声,他五官大气俊朗,身材颀长,不笑时,酒窝不现,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哪怕骆扶雪站在侧边。
见到他的动作,也下意识的屏息敛声,更别说直面殷蒙的官兵了。
“带本官去见伊梁。”
伊梁就是伊刺史。
殷蒙不仅自称“本官”,而且直呼刺史之名,官兵看得一愣一愣的,犹豫片刻,抱拳问道:“不知大人是?”
“京都来的。”
殷蒙回答简短,气势逼人。
若是旁人,官兵早一拥而上了,但有一句话叫做恃美扬威,换到男子身上也一样管用,这般容貌,这般气度,哪怕他说自己是平头百姓,也没人信。
几个官兵对视一眼。
退到一边,嘀嘀咕咕商量之后,派了两个人来,说道:“正好刺史大人正在公堂审案,那就走吧。”
“嗯。”
殷蒙颔首。
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气派模样,在官兵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忽然回头,对着骆扶雪一眨眼,两颊酒窝浮现。
这般反差。
骆扶雪忍不住抿嘴一笑。
身份虽然是假的,但需要见到伊刺史却是真的,等见面之后,再解释一番即可。
路上。
迎面走来一队官兵。
两队人碰面,自然而然的攀谈起来,也免不了提到跟在后面的殷蒙三人,骆扶雪正竖起耳朵听时,忽然见为首的两个官兵走到一边。
不知为何。
她心中猛地一跳。
黄籍、路引都是假的,主要是靠殷蒙唬人,等见到伊刺史,就一切明了了,但唬人的关键在于,不能让对方有思考的机会。
但眼下——
殷蒙回手拽住姐妹俩的袖子。
看着渐渐成围拢之势,包围过来的官兵,他眼神微眯,忽然厉喝一声:“跑!”
下一秒。
姐妹俩像是两块轻飘飘的布,轻而易举的跟着殷蒙跑了起来,有人拉着,总比自己跑要轻松些,况且姐妹俩根本来不及思考。
只顾埋头跑路。
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思维才跟着回归,四下一望,却是一个小巷子里。
三人暂时将后面的官兵甩开。
但要不了多久,那群人还是会追上来的。
“骆姑娘。”
殷蒙语气匆匆:“你们二人去找伊刺史,我去引开他们,若是不能甩脱的话,还得麻烦骆姑娘向伊刺史说明,免我牢狱之灾。”
她刚要答应。
忽然捕捉到话里的另一个信息。
“若是能甩脱呢?”
骆扶雪开口。
殷蒙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笑得很从容,抱拳说道:“下船时我打听过了,下一艘船是去漳州的,若是能甩脱,那我与骆姑娘,就此别过。”
漳州。
他去漳州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毕竟萍水相逢,此刻又情况危急,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
“嗯。”
骆扶雪下意识点头应下,抱拳回道:“此番相送之恩,没齿难忘,愿殷公子此行顺利。”
说完后。
她便看着殷蒙离开小巷。
不一会儿。
有官兵喊打喊杀的朝殷蒙离开的方向追去,等声音渐渐远去,骆扶雪走出小巷,四下看了看,人影寂寥,再无追兵。
她松了口气。
回去说道:“现在没有追兵了,我们快走吧。”
“哦。”
骆扶菱强打精神跟上。
走到半路时。
她几次看骆扶雪脸色,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边走边问道:“姐姐,我不想来云州,也不想见伊家的人,不如我们也乘船去漳州吧?”
闻言。
骆扶雪顿了顿,并没回答,而是脚步不停的继续往伊家走。
见她不答。
骆扶菱安静一会儿,又再次解释道:“伊林淮只是庶子,我可看出来了,他对姐姐有不轨之心,可他那样的病秧子,怎么配得上——”
“好了!”
骆扶雪眉头一皱。
看向她,语气严厉的问道:“你还当我们两个是尊贵的大小姐吗,父亲已死,骆家已经败落,若不是刚才有殷蒙,我连如何带你下船都不知道。”
“你现在觉得难受,以后只会更难受。”
“你要怪,就怪我,怪我当长姐的没用,没法凭一己之力护住你,不得不投奔伊家。”
往常在家里。
总是她和父亲,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父亲还常担忧她过于溺惯妹妹。
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