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什么?”傅木槿一脸懵地望着趴在门上舜华。
“裹……”舜华从门上爬起,从傅木槿手中抽回自己的裹胸布,支支吾吾地搪塞道:“这是我娘的裹尸布。”
“裹尸布?!”傅木槿被惊到了。
“嗯!你干嘛拿着我娘的裹尸布!”她佯装生气地质问。
“……”傅木槿真的要挠头了,“你随身带着你娘的裹尸布?”
“当,当然啦!”她继续瞎掰道。“我娘的坟里就剩这么一条了,我不随身携带,珍藏起来,被人偷了怎么办?”
“不会有味道吗?”他半信半疑地问道。
“自然不会,洗过了,很干净的。”她认真地强调道。
“难怪有股奶香味。”傅木槿人蓄无害地说道。
“你,你…”颜舜华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闻过?!”
“嗯。”他轻声应答道,当时不知道这块布做什么的,所以闻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臭sè_láng,死sè_láng,不想和你说话了!哼!”舜华又羞又恼,抱着裹胸布就跑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傅木槿。
傅公子反思道,“难道言兄觉得,我冒犯了他的娘亲?”
嘭——
舜华紧张地关上木门,脱力地坐了下来。
把红扑扑的脸埋下裹胸布里,懊恼万分地说道:“颜舜华,你怎么会这么大意啊!什么都可以忘,你怎么能忘了这个,亏你还自诩过目不忘。”
“笨蛋!笨蛋!笨蛋!”
她扬开裹胸布,深深地叹了一气。
可是这件事又能瞒多久,早晚会穿帮的。
等查完案,离开了九王爷的魔爪,若是有机会就向他坦白吧。
*
傅木槿把坏掉的房门扶好,半虚掩地堵着门口,宽衣入浴桶。
一闭眼,总会想起舜华帮他抹掉锅炉灰的画面。
他的眼睛猛地一睁,仿佛要甩掉脑海里的画面一样,不停地摇头。
“不行,不可以,言兄是男子,别胡思乱想。”
他把脑袋深深地浸泡在水中,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良久,才浮出水面,站起身来。
水珠从他的下颚线慢慢滴落在锁骨,滑落至腹间,一席青丝坠落柳腰。他妖娆地挽起落发,露出光白的前额。
睁开湿润的眼眸,自嘲地笑道:
“如此小事,何用慌张。以后,离他远点便是了,远点。”
*
厨房里的颜舜华勒紧缠胸布,重新整理好衣裳,蓄势待发。
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杀鸡经历。
“春田说过,杀鸡要先放血!刀!”
舜华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鸡。
幻想着自己是武功绝世的大侠,‘咚,叉,叉,叉。’——举起老母鸡往天空一抛,挥舞菜刀。
老母鸡就会自行脱毛,光鸡分件,整整齐齐地掉在砧板上。
然而,实际上…
“呀!娘呀!”舜华快抓不住扑闪翅膀的老母鸡了,拿着菜刀一个劲地大叫。
她闭上眼睛,一边道歉,一边割了鸡的脖子放血。
“鸡兄啊,鸡兄,啊,不对,母的。”她忽然纠正道:“鸡妹啊!鸡妹!舜华不是要故意杀你的,实在是万不得已。我们已经饿一天了。你就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吧。”
她微微睁眼,看着被自己拔光毛的光鸡。
一双死不瞑目,半翻白眼的小眼睛,好惨!
她小声嘀咕道:“等回了主城,舜华就给你弄个长生牌位,一日三香,定保你下辈子成鸾成凤。”
她把鸡放在砧板上,盯着鸡脖子,久久不敢下刀。“对不起!”
举起菜刀,手起刀落。
捣腾了大半个时辰,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的鸡汤,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十分感动。
山珍海错,她吃过不少。
可未曾想,要做简简单单一顿饭,居然这么难。
半响,舜华从热锅里捞出金黄温香的汤汁,软软的鸡肉如同弹入碗中一样,卖相十分诱人。
等她拿着两碗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傅木槿正在院子里乘凉,沐浴过后的傅木槿,清爽飞逸,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映着盈盈的月光下,如同她遇见他的那一夜。
误入人间的月下仙,身上未沾半点尘。
他明明近在眼前,却似遥不可及。
夜幕忽然闪过天雪,她愣了愣,自言自语道:“知道了,发过毒誓了嘛!不心动,不心动。”
她轻咳半声道:“鸡汤好了,放心,这次相公可没有烧厨房。”
傅木槿接过鸡汤和筷子,发现碗底还有白米饭,一声不吭地吃了起来。
舜华眯着眼看着他,像只可爱的狐狸,着急地等待评价。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香。”傅木槿儒雅地点头。
“真的吗?可是你为什么坐得这么远?”
舜华蹙眉,方才她就觉得他奇奇奇怪的,她才刚坐下,他就把凳子挪开了两米,还背对着她。
傅木槿没有说话,微微转过头,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奇奇怪怪的。”舜华闷了一口鸡汤,皱眉,“嗯?”
这怪味,又烫又淡,好难喝。
自己肯定是忘放盐了。
颜舜华抬眸,看着一直背对自己的傅木槿,忽然有些感动。
这么寡淡难喝的鸡汤,他都能毫无怨言地喝个精光。
能为这样的男子做饭,日子怎么过都不会苦。
“娘子,可是气相公方才说你是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