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将张士行送到端礼门前,便与他告辞了。张士行独自一人走到守门燕军士兵跟前,抱拳拱手道:“北平都司都指挥使张士行前来拜见燕王世子。”
那士兵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只是普通百姓打扮,冷笑一声道:“兀那汉子,休得胡言,当今北平都指挥使名唤张信,北平府上下皆称他为恩张,不是你这般模样,你快走开,不然刀剑无眼。”说罢,他刷得一声,抽出腰刀,在张士行面前晃了一晃。
张士行踏步上前一把夺过他的腰刀,又将那人右手一扭,别在背后,把腰刀往他脖颈上一横,那人连连告饶。
其他守门军士见势不对,纷纷拔出刀来,将张士行围在当中。
张士行手腕一抖,刀光晃动,只听得伧啷几声,守门军士手腕一一中刀,钢刀落在地上。
张士行将钢刀指向众人,喝道:“快去通禀燕王世子,就说张士行前来下旨。”
其中一个总旗认出了张士行,连连点头,急忙转身,飞奔入内,向燕王世子朱高炽禀告去了。
不大一会儿,那名总旗带着数百军士出来,张弓搭箭,列成阵势,对准张士行。
张士行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们燕世子是如此恭候朝廷钦使吗?”
那名总旗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张指挥,请随在下,前往承运殿面见世子。”
张士行见他语气真诚,不似作伪,便点点头,抛下钢刀,随他进入端礼门,张士行身前身后跟了数十名燕军,皆对他虎视眈眈,戒备森严。
张士行迈步进入承运殿,只见高台之上王座侧边摆了一个座位,燕世子朱高炽坐在上面。高台下面站立四人,左边是北平布政使李友直,北平按察使陈瑛,右边是都督顾成,北平都指挥使张信。
张士行昂首向前,来到高台下站定,看着朱高炽一言不发。
朱高炽为缓解尴尬,对张士行道:“张指挥,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张士行朝他拱了拱手道:“见过燕世子。陛下封我为北平都司都指挥使,命我前来向燕世子传旨。请世子跪下接旨。”
世子朱高炽嘿嘿一笑道:“朝中奸臣未除,高炽不敢奉诏。”
张信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张士行去路。张信知道他武艺高强,防止他暴起发难,伤害世子,却满脸堆笑道:“张兄弟,别来无恙,你如何抢了我的差事,难道兄弟也想来投效燕王吗?”
张士行转头对张信道:“张信,你我之间的恩怨,我自会找你算账,今日我是来给世子下诏,请你让开。”
世子朱高炽怕他二人起了冲突,对张信不利,便道:“无妨,恩张,请你让开一旁,我堂堂燕王世子还怕他不成。”
张信闻言,便退在一旁。
张士行从怀中拿出圣旨,刚要打开圣旨宣读。
朱高炽突然一伸手,高声喊道:“张指挥,且慢,你且说说陛下究竟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再宣读圣旨。”
张士行沉思了片刻,环顾众人道:“请世子屏退左右。”
世子摇摇头道:“他们皆是父王的股肱之臣,你有话直说。”
张士行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陛下认为世子恭敬敦厚,属可造之才,故此命在下前来北平传旨,令世子接任燕王之爵,并割黄河以北之土立国,永为藩辅。”
殿中燕王众臣闻言,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得世子朱高炽在台上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