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当时一听说陕西行都司的同知姓蔡就不好了,等听说那个人叫蔡霜的时候,她差点一步跳。info
这个蔡霜,姜宪前世听说过。
他是蔡霖的堂兄,也就是前世白愫的小叔子。
她曾经在白愫的嘴里听到过蔡霜的名字。
姜宪对蔡霜的印象是机智善变,伶俐能干,虽然贪小便宜却有大局观念,人长得英俊潇洒,有段时间京城的很多贵妇人都想做他的丈母娘,为了仕途上有所建树,在白愫面前非常的殷勤,比他那个愚蠢的堂兄蔡霖可聪明多了。
可问题是他姓蔡。
他有个堂伯是晋安侯蔡定忠,这厮惯会见风使舵;有个堂叔娶了武阳郡主,四子七女中除了嫡长子是武阳郡主所出,其他全是妾室生的,现在更是闹得夫妻分府而居;他还有个叔叔叫蔡定孝,前世在鞑子进犯时弃城而逃……
姜宪还没有见蔡霜就先不喜欢了。
她觉得李谦身边应该是些能干实事的人,而不是像蔡霜这样,从家风就整个都歪了,大义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立场的人!
姜宪撇了撇嘴。
蔡霜要在别人身边干事,还能回京城找个军饷、军需什么的,跟着李谦,能干什么?
是她的话好使还是蔡霜的话好使?
也不知道这蔡霜是怎么想的?
姜宪叫了刘冬月进来,让她把曹宣写给她的信拿过来再给她看看。
她想知道这信是什么时候发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在蔡霜任职的公务下发之前把蔡霜踢掉。
李骥提醒过她,可她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这件事就这样落到了蔡霜的头上。
姜宪叹气,见那信是十天前寄出来的,就只能作罢了。
把信重新收好,姜宪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前几天都是在小驿站里打尖,今天好不容易在这个还有套间的驿站落脚,得好好休整休整才是。
姜宪拿了杂书斜歪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就着炕几上的油灯随意地看着,情客带着几个小丫鬟一面拿着干燥的棉布帕子给她绞着头发,一面温声劝道:“郡主,天气太冷了。您这两天就将就将就吧!等到了渭南,您再好好盥洗一番好了。”
李长青让人给李谦带信,让他到甘泉和她们碰头。可甘泉是个小镇,还不知道有没有驿站,渭南则是离甘泉最近的县了,那里肯定有驿站,而且驿站的规模也应该不小才是。这才有了情客这一席话。
姜宪闻言笑道:“别的事都好忍,唯独洗漱这件事我忍不了……”
她的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姜宪皱眉。
她最不喜欢意外之事。
情客忙道:“我这就让人去看一看。”
姜宪点头。
情客还没有来得及吩咐一声,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姜宪眉毛一挑,就要发作,一个高大的人影却大步走了进来。
屋里的人均惊愕地朝外望去。
姜宪的脸上已难掩喜色:“李谦!”
风尘仆仆的李谦露出明亮的笑容。
“李谦!”姜宪跳了起来,朝走了过来的李谦扑了过去。
李谦忙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差点蹦下了炕的姜宪。
“李谦,李谦,你怎么回来了?”姜宪紧紧地抱着李谦,摇来摇去,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
一路兼程的赶过来,就是怕姜宪一个人面对沿途的官员,怕她一个人担心害怕……还有,想见到她……想早点见到她……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姜宪那惊喜的神色,笑容如花般的喜悦,都让他感觉到了千里奔波的欣喜。
他用力地回抱着怀中的小人。
像抱着个软玉似的。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雅淡香又让满身灰尘的李谦有些自惭形秽。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梳洗一番再来见她的。
可他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开。
李谦遵循心意地在姜宪的额头上亲了两下,这才慢慢的放开了她,温柔含笑地望着她的眼睛轻声地道:“我去换件衣服再来和你说话。”
姜宪不想放他走,可看着他颌下冒出的那像小桩子似的扎人胡子,泛着血丝的红色双眼,她又心痛得不得了,忙催他:“快去更衣!”然后又高声喊了情客,“去看看驿站还有没有什么吃的?要是没有,就让刘冬月想办法给爷弄点好吃的。爷怕是赶了几天路了……”
随后跟进来的刘冬月已连声道:“郡主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正巧驿站的灶上的师傅还没有回去,已经重新升了炉子做饭去了,将军洗漱出来就可以用晚膳了。”
李谦这些日子一直吃着干粮,也的确也想吃顿热呼呼的饭菜了,因此也没有阻止她们忙活,起身就准备去隔壁刘冬月和云林住的客房,可一起身,却发现姜宪的头发还半干着披在身后,顺手就拉起了炕上用户来搭膝盖的薄被把姜宪像裹粽子似的裹了起来,道:“快披着,小心着了凉。”
姜宪也不嫌弃被裹得不能动弹,眉眼弯弯地笑。
李谦看她这样子,不知道有多可爱,心都软了,又亲了两下这才松了手。
姜宪就傻呵呵地看着李谦出了门。
屋里的人都抿了嘴笑,情客轻声地提醒姜宪:“郡主,还是把头发绞干了吧?不然等会将军过来看见了,又要担心了。”
姜宪就道:“那你们把炕头清出来,我坐在炕头把头发烘干了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