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骁拿开瀍洛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渡着闲散的步子走到束煦身边,不慌不忙的道,“你伪装的很好,解释说的也很能掩人耳目,可你漏掉了三件事。”
停顿一下,瞥了眼束煦的反应才道,“第一,你说束蕴囚禁了你,既是囚禁,魔卫进山搜捕时,石屋里为何没有你?你说束蕴是在魔狗逃出后,才知晓老巢被人掏了,照这个说法,当时他应是在外狩猎,难不成他出山狩猎时还将你带在身边?他不怕你趁机给他捣乱,或是趁他无暇他顾时跑了?”
“第二,既然他不听你的劝说,又开始出山狩猎了,证明你们之间的那点兄弟情分,早在山中两两相对的时日里消磨干净了,如此状态下,他怎么可能告诉你,他怒火之下去了哪座山,遇到了什么人,又被那人打疼了哪里?若是你,你会跟一个等着看你落败,等着看你吃亏的人说,你被谁给揍了,在哪儿揍的,揍伤了哪儿的事儿吗?可你却说的清清楚楚。”
“第三,便是这把琴,若你真是束煦,应对这把琴恨之入骨才对,这把琴不但害了你弟弟,还害了无数的魔众,你忧国忧民,疼惜幼弟,难道不是该恨不得立刻砸了它?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觉的这个说法太自相矛盾了吗?”
‘束煦’听着肖骁的分说,脸上的神色渐渐变的狠厉起来,待到与那双看破一切的眸子对上时,反手将怀中的琴身一转,手掌重重拍上琴弦,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音浪迎面袭来,“我是何人,做了何事与你何干?区区一介人族,竟敢在我魔族大殿之上放肆……”
音浪一起,不待他腕带有所反应,就见眼前银光闪过,一个银色琉璃罩便将他牢牢的护了起来,接着腰间一紧,便靠上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束煦’双眼通红状似疯狂的抱着琴,见肖骁已被神元罩护住仍不停手,只在琴身上拍出一下又一下的穿耳魔音,霎时间,殿上万光乍起,封五识的,祭法器的,掩耳朵的,哗啦啦一片,真是好不热闹。
突然,一道绿光闪过,一个琉璃般的罩子兜头而下,将‘束煦’和那把琴一起扣了起来,接着就见一根蔓藤凭空而生,紧紧的缠上了‘束煦’的手脚,直到把他的四肢缠的再也无法动弹方才停止。
卧槽,这罩子牛逼呀,可攻可守,神器啊!他当时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才将它送给了厘之瑶?这得是脑子让驴踢了后又被门夹了,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肖骁艳羡的瞅着瀍渝神元罩一出,三两下便搞定了‘束煦’,不禁朝身后之人问道,“那罩子,我能在弄一个出来吗?”
“不能。”银玉平静的道。
“为什么?”肖骁不死心的问。
银玉垂下眼睑看着他慢悠悠的道,“神元罩,是神族修为突破神之战意时,本源之气与神格之息彻底融合为一体,激发出的神元法器,本源之气与神格之息的融合只有一次,神元罩也只此一个!”
肖骁闻言撇了撇嘴,道,“哦!”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谁让他前世傻呢,既然都送出去了,总不能在要回来吧,那多掉份!
想明白后,便也不在神元罩上纠结了,只用胳膊肘戳了戳身后之人道,“撤了吧,我跟这个假束煦说几句话。”
银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依言收起了神元罩。
神元罩一收没了阻挡,他两步走到那晶莹剔透的罩子前,抬手弹了一指嘣,说道,“你说的对,你是谁,做了什么,的确跟我区区一介人族没什么关系。但是束蕴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他若死了,就没人知道怎么救妙烟儿了,我岂不是又造下一份孽?”
扭头与瀍洛那略显急切的眼睛对上,接着道,“我把人媳妇领走的时候,人家活蹦乱跳的,总不能我把人家送回来后,人家就傻愣愣的只知道弹空气了吧,所以,你说束蕴死了,我就只能自己把他找出来了!”
若不是之前银玉跟他说过,他曾进入到息壤君的身体里为息壤养息的事,他还真想不到这处来。
不过除了他刚才说的那三个原因,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他没说,因为那牵扯到陵城酒肆里的小二哥,他不知道在魔界非议贵族算不算罪名,所以他不敢贸然提起。
试问,一个一听城里有恶魔,吓得当即背包袱回家的公子哥,他能有什么责任心?他能有什么家国情怀?还阻止束蕴作恶,还劝说,还用尽全力阻拦,还拼死与之搏斗?开什么玩笑,他会信了才有鬼!
所以束煦的话他自始至终一句都没信,可若束煦说的不是真的,那么束煦被抓走这么久,仍能安然无恙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魔卫搜山时,束煦,束蕴皆不在山中,束煦被抓后束蕴也的确安静了一段时日,为什么安静,为什么将束煦带离无皋山,为什么饶束煦不死?
既然兄弟之情不成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束煦身上有什么让束蕴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以至于抓魔制琴弦的事,都被他暂时搁置到一边去了。
那么让束蕴感兴趣的到底是什么呢?随身携带的法器?束煦满身法器都没能挡住束蕴的魔音,这种法器束蕴真的会稀罕吗?若不是法器,束煦有的就只剩他自己了。
在加上束煦时不时朝那琴瞟过去的眼神,紧攥衣角的手指,虽表面看起来柔弱胆怯,却自始至终一点都不乱的思路,一个大胆的猜测便成型了,或许现在的束煦已经不是束煦了,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