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根箭擦着丁潇潇的裙摆急急而过的时候,她耳边传来了两短哨音,重复了四遍,同时,一条长鞭从她身前抖过,噼噼啪啪打掉了五六支箭。
屈雍拉住她的脚踝,将丁潇潇狠狠拽下,同时眉目凶狠的盯着她喊了声:“你疯了!”
没空搭理他有多生气,丁潇潇落回长几后面的时候,赶紧看了一眼那个叫胡明的护卫,见他已经躲进了柱子后面,且没有继续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让你好好躲着吗,跳出来干什么!”屈雍掐着她的手还没松开,仿佛怕自己一泄劲儿,这丫头又要作妖。
“临邑大人说的,你们的人有了闪失,要让我负责!已经蹲了一次地牢了,难道我还不怕吗?万一那个胡明死了,让我偿命岂不是哀哉?”丁潇潇成功吸引了火力,心底一松,话也多了。
屈雍愤愤然看了她一眼:“蹲地牢的事情,你是过不去了是吗?”
她没吵架的意思,扬了扬眉毛不再说话。本来想问一句迟梅公还在里面蹲着吗,却又觉得多余。自己和那老头本就没什么交集,何苦为了他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猜忌。
见丁潇潇张嘴又叹了口气合上,屈雍明白她有话要说,正准备追问,临邑突然挤了过来,张口先问了丁潇潇:“郡主,你要紧不要紧?”
“我没事!”丁潇潇救了人,心情大好的回答。
临邑铁青的脸染上一层赧色:“若是因为我的手下让您出了事,城主定会把我大卸八块喂狗。”
屈雍脸色一滞,两天浓眉狠狠的扬了扬,却也没说话。
丁潇潇假装没听见临邑说屈雍的那话,打趣道:“临邑大人刚才说,一切闪失让我负责,本宫可不敢不尽心啊。”
像是没想到郡主真的会对这句气话加戏言上了心,临邑偷偷瞄了屈雍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绪,顿时心里一阵不安。
“好在郡主无恙,方才是临邑唐突了,您放心这里里外外我们早就部署好了,您只管安心躲在此处,片刻就可见分晓了。”
丁潇潇不明白,为何屈雍他们会笃定今晚有人夜袭城主府,还是朝她来的。
但是说话的功夫,就如临邑保证的一样,箭雨停了,静寂的内殿外月朗星稀,天空算是彻底小雨转晴了。
“临邑大人,抓到了一个女刺客!”有人前来回禀。
听了这话,在场三人均是脸色一变。
这么大阵仗,竟然只是抓了一个,还是女刺客!?
丁潇潇从长几后面站了起来,急于想知道这个“女刺客”怕不是有九头十臂。
结果,随着一阵甚是熟悉的嚣张呵斥,一个甚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内殿。
少姬一脸的委屈,在看见安然无恙的丁潇潇后,顿时扭曲成了狰狞:“你!?你真的在这?!丁潇潇你竟然敢到城主府赴宴!”
临邑喝道:“城主想宴请谁与你何干,你竟然敢纠集人手行刺城主府!?”
少姬一怔,看着屈雍殷出血色的胳膊,大呼冤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出对屈哥哥不利之事。”
临邑闻言便看了一眼将少姬押解上来的护卫,问道:“你们可是从瞭望台上将少姬带回来的?”
二人拱手齐声回道:“正是。”
少姬挣扎着说:“不错,我当时确实在瞭望台上,但是我当时只是想从那里看一看屈哥哥在城主府里干什么,并没有其他原因。况且我那里距离城主府如此远,如何能行刺。”
临邑冷哼一声,特意用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少姬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整个内殿全是白羽箭,扎了个满堂彩。
“这……”少姬顿时语塞,但是依旧强撑着为自己分辩道,“我又不会射箭,况且当时在瞭望台上,我便是竭尽全力,也不可能这样一支白羽箭射进内殿,更别说是这么多了。你们如此,是要将行刺的最顶帽子硬塞在我头上吗?”
丁潇潇一想到这些剑幕后的主使人,很可能是杀死栓子爷爷的罪魁祸首就不淡定了,上前一步冷声喝问道:“少姬做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自己动手吗?况且临大人已经判断出这些箭,就是从瞭望台上射过来的,你就在台上,难道没有看到有人出没吗?”
少姬慌忙解释:“屈哥哥,你听我说,我当时确实想在瞭望台上往城主府这边看,可是后来我发现根本看不到那么远,便绕到另外一个方向去看城边放的烟火了,确实没有注意到这边有没有人上来。”
临邑抓起一把白羽扔在少姬脚下:“这么多箭,没有一二十人是不可能造出这种箭阵的?那么多人在瞭望台上上下下,你同在瞭望台上,居然可能听不到一点声音吗?”
少姬往后退了半步,依旧是满脸的不解:“可我当时在瞭望台上真的没有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若是我想撒谎大,可以说我看见一队人马往什么方向跑去了,何必要在这里对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死撑呢?屈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就算是我想让这个女人死也不可能做出危害屈哥哥的事情。西归城这么大,何处不能动手?非要到城主府动手吗?”
“兵行险招,必有惊喜。难保少姬不是打的这个主意!”临邑冷冷说道。
“你……”少姬气结,但看着屈雍默然不语,她也不敢发作,只能压着火气耐心解释,“若真是我,我大可不必亲自到瞭望台上看着吧,况且弓箭手都走了,我还一个人留在上面,等你们来抓我,这不是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