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标准的豪三代,莫小鱼在短暂的二十二年里,那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吃喝玩乐无一缺。接触的多了,再笨再木的人,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比如厨艺,她虽然没做过掌勺的,但长着眼睛啊,家里妈妈是高手不说,阿姨做的菜都是大厨级别,更别说国内国外各大小餐馆酒店的特色菜,见多了、听多了、吃多了,理论就通了。
粤菜取百家之长,融会贯通,讲究的是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有五滋、六味之说,五滋包括香、松、软、肥、浓,六味说的是酸、甜、苦、辣、咸、鲜。很多人对粤菜的印象是汤汤水水、寡寡淡淡,价格逼人,材料吓人。但实际上,“入得百姓家,登得大雅堂”,才是粤菜的真实写照。
不说其他的,莫小鱼做的大盆菜就是代表之一,这是土著们逢年过节,摆酒置席的传统菜,你可以放山珍海味,也可以煮白菜咸蛋,关键把握好菜的层次和火候,再平凡的原料也能烧出好滋味。
这阵子,莫小鱼靠着回忆做了几道简单的菜,碍于身板不足,力气小,切菜、翻炒的活都交给两个大男孩搞定,自己多是在一旁指挥。她发现云海大陆没有明确的菜系,但基本食材不少,和地球的相差无几,烹调上也是用蒸、炒、烩、煎、炖、焖、烤等手法,只是没有现代的精细,有了这个基础,她对推广粤菜一事,信心更足。
但是,看猪跑和吃猪肉是完全两码事,小伙伴们夸得好听,那是和泰真师兄相比映衬之下,莫小鱼清醒的知道自己做菜只有形而无神,味道与以前吃的差距很大。再有郗早轼和许宏生刀功粗放,毫无章法,也是一大败笔。
“看来,精细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莫小鱼喂饱菜菜,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顺毛。“粤菜里面怎么烧狐狸肉呢?让我认真想想……”
菜菜呲牙:愚蠢的人类!
从土豪三代变成厨娘一代,落差虽大,但莫小鱼没有被残酷的现实击倒,她愉快的爬了起来。
许宏生抠搜,一顿饭只一道荤菜,莫小鱼正在长身体的关键阶段,时常觉得缺钙,但组织纪律不得不从,她只有另辟蹊径,找肉吃。
这不,晚餐结束后,她把菜菜放进一个特制的小布兜里,挂在胸前,左手提溜着郗早轼给她做的简易钓竿和一只小木桶,右手拿着一个小矮凳,向河边出发。
不过几步路,她选好位置,往钓钩上挂了小一节鸡肠,大马金刀一坐,等着鱼儿上钩。这鱼竿是郗早轼上午给她临时做的,缝衣针弄弯后充当钓钩,一般的棉线做鱼线,细竹做的手竿,芦苇竿做的鱼漂,妥妥的无产阶级专属用品。想起和家人坐游轮出海钓墨鱼鱿鱼各种鱼的欢乐日子,她吸吸鼻子:我是无产阶级,我光荣……
鱼饵缓缓沉入绿水之中,鱼漂随着水流轻轻摆荡,河面波光粼粼,四面静寂无声,整个天地像堕入一个真空,莫小鱼和菜菜的呼吸声在此间微微起伏着,相互呼应。洗尘河彼岸,干枯的芦苇荡在夕阳下,颓势隐去,天边火烧的云层簇拥着他们,像是百万雄兵,厉兵秣马,踏云迎风而来,那沙沙之声仿佛是他们的高喊:杀,杀,杀……
手下忽的一沉,莫小鱼惊醒过来,有鱼上钩了。
明天的加餐她本想做芙蓉虾,这道菜简单易操作,好看还好吃,但是捕虾不比钓鱼,在没有渔网的前提下,她不认为自己能钓上一盘子下菜。
退而求其次,她准备用做芙蓉虾的工序,烧制鱼片,没有面包糠,把早餐剩的包子面皮烤干了弄碎,和鸡蛋液一起沾裹鱼片炸,想来味道也不会差。
我真是太机智了!莫小鱼自得的站起来,开始拉竿。
她双手紧握竹竿,正准备一鼓作气往后甩,这时绷直的鱼线突然松了下来,脚下不由得一个趔趄,差点来个后滚翻。
“倒霉,跑了。”莫小鱼咕哝一句,重新坐好,准备收线放新的鱼饵,她收了一节鱼线,手上一紧,扯不动了,用力扯了几下鱼线,纹丝不动,“不会挂住了吧,这也太倒霉了。”她说着走到河边,一手拽着鱼线,来回用力拉。
“小姑娘,别拉了,痛死我啦。”哗啦一声水响,一只脸盆般大小的乌龟浮出了水面,它嘴里叼着鱼线,嘴巴一张一合。
“妖,妖怪……”莫小鱼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我不是妖怪,我是龟神仙!”乌龟张口纠正,“我在这洗尘河里活了八百年,已得人身,你怎么能把我同那些低等生物相提并论。”
“那,你是九天门里面的那个,那个龟神仙?”莫小鱼纠结着措辞。
“正是!看你的样子,新来的吧,怪……哎呦,快把鱼钩拿走!”龟神仙张着嘴,嗷嗷叫唤。
你都神仙了,还怕一个普通的鱼钩,要不要这么跌份啊?莫小鱼见识了二大爷后,对这些妖修并不惧怕,何况这只乌龟是九天门里的,想必不会害她。于是,拍拍屁股,上前欲伸手进它的嘴里掏鱼钩。这时,一直在布兜里待着的菜菜探出头来,一狐一龟双眼对了个正着。
嗞嗞嗞,嗞嗞嗞……
“菜菜别动,小心掉河里。”没动物理她。
“龟神仙,嘴巴张大些,我看不清鱼钩在哪里。”还是没动物理她。
莫小鱼终于察觉出异样,低头一看,怒道:“不许勾引我家菜菜。”说着,把菜菜重新塞进了布袋。可怜的菜菜,难道是杂交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