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认真道:“是么?我现在是真的想知道。”
夏侯燕打开了一把扇子,轻轻的在手上轻扇,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岸边竟然会有蓝色萤火虫,指着远处道:“你看那是什么?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萤火虫。”
寒酥回头看了一眼,并不为这一项美景所动。于是道:“你说完,我们再看。”
夏侯燕将扇子合在一起,冷笑道:“她呀,据说是个权力大于一切的女人。屠杀兄弟,逼迫皇帝退位,扶持了几个傀儡。这么,原也不算什么。她,能看着自己的挚爱堕入死亡之地,仿佛天下女子有的弱点,她都没有。”
“你不如说她是个坚韧至极的女人。”寒酥说道,而后又道:“我想,她一定是经过了许多彻骨的绝望,才能做到你所说的无情的程度,必定是这样的。所以,谁不是呢。”
她心里莫名的有种仿佛能感受到那人经受过怎么样的不可测量的痛苦。
若非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心狠手辣,无情。
夏侯燕道:“不如有机会你见了她,你自己问她。不过看那副画么?你与她倒是有六十分像的,或许是缘分。”
“你是说那一副。碧潮繁星的画儿,与我很像?”
寒酥以前不曾觉得,听他这么一说。好想仔细看画,的确是很像的。
竟然是她么?寒酥心下便生出一记,问道:“你可知道这位女帝,最擅长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寒酥看着远处的萤火虫,忽然很想去看一看,于是道:“咱们去看一看这些萤火虫吧,这样的蓝色,可不怎么多见呢。”
夏侯燕揽着她的肩膀,将她从船上带出,湖面上的星空在夏侯燕轻点水面激起的涟漪里波动着。
仿佛在星空里踏星而过一般,才到岸边她好似在梦里一般。
说来从前虽然和蒙澜游走各地,不过从来都是严肃正经,好像像这样的情景,从来没有。
寒酥伸出手去抓,却未捉住。倒是在岸边发现了一种幽幽蓝色的花朵,花蕊有些荧光。
夏侯燕道:“这种蓝萤火,以这种冥幽花蕊为食,长久的围绕着这种花蕊旋转。所以别的地方都没有,也只有这里才有这样好的风景。”
寒酥问道:“可有什么法子,能将这些虫子藏在身上?”
“这也太为难这些小东西了,三十五十只,还好用香囊藏了。旁的可如何去藏?”
寒酥心下想了一个法子,在她耳边悄悄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你的,果然是聪慧之极,本王若是帮你办了,你可如何回报本王?”
她笑了笑道:“如此,横竖我时日不多,便一面查我的事情,一面陪着你。如此,可公平?”
他未听出时日无多的意思,一来是她时常这样提起。二来,太医也说了她的身体不好,若是不好好调养,只怕没有几年。
而皇帝不忍心告诉她这个事儿,只加倍的对她好些。一来是让她在这短暂的几年里,能过得好些。而来,也是借着她引入那些看不见的势力。
是夜,皇后的营帐里灯火通明。
伺候的丫鬟将她耳上的耳环卸下来,又一件一件的将首饰摘下,用护养头发的油梳头。
皇后抚摸着东珠的耳环道:“我们的人,可知会清楚了?明晚的夜宴上,可都先想好了说辞才是。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张狂到几时,且拿了她开刀,也好为六皇子铺路。”
那宫女道:“娘娘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第二日,狩猎场上,各家的公子,王爷便一展拳脚。
六皇子射杀猎物,母兽幼兽全部放生。皇帝赞许不已,皇后也夸赞了几句。
而草原上的诸里公主,最是马上功夫了得,射下不少中等的猎物。
太子是储君,在营中主持大局。而皇帝也不过是看着各家的人们,你来我往。自己并未参与狩猎,而准备就绪的贵女们已经等待不及,各个争奇斗艳的在位置上坐下了。
到榜晚,自皇帝起,皇后,贵妃,后妃美人,与皇子公主们就坐了。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远处篝火处的烤全羊,与这里才有的酒。
夏侯燕在夜宴前的半个时辰,请皇帝身边的章嬷嬷亲自去传了话,原本在第一位表演的琼元郡主竟然排在了第二位。
萧家知道后也是有些疑惑,不过秉持圣意,也未敢多说什么。
皇帝与诸位臣子喝了酒,才看着长公主位置上空着的位置。心里已然不悦,便有后庭的妃子道:“西狄太后娘娘想来是要迟些了,不过咱们也习惯了。便等一会儿,也是寻常的。”
她这个话到底是在说她时常迟到,可是在皇帝耳朵里。却并不那么动听了,皇帝看了她一眼。
那往日口无遮拦的妃子,竟然一下子被吓住了。不敢再多说话。
而空地上一群人,端着一台巨大的鼓放在地上。那鼓上的花纹一看就是新制的,再仔细看时,原来是这附近的神庙里祭祀用的,而中间有一处半尺的木片。
寒酥不得不佩服这个夏侯燕的本事。这样迅速就能弄来一个大鼓,而且还改装了机关。
寒酥严装而出。头发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点蓝色的玉花点缀了,一身黑色的宽袖子长袍。走上鼓面跪下道:“微臣聂寒酥,见过陛下。今日微臣预备了一曲舞,以奉陛下,娘娘。”
皇帝才疑惑着,怎么这两日不曾看着她。以为她是贪玩所以跑出去了。也就没有管,想着丫头难得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