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身换官服,在车架中用簪子挑了一点胭脂摊在手里。
自言自语道:“我们萧家的孩子,一个个的怎么都长成了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流苏听罢,不知她说的意思。将胭脂收起来后问道:“小姐说的什么?”
寒酥用帕子擦掉那胭脂,而后问道:“这几日你见着这位郡主,觉得如何?”
流苏道:“郡主娘娘的事儿,奴婢怎么敢妄加评判。”
寒酥道:“但说无妨,只当是咱们学着识人了。”
“这位郡主,美貌聪慧,又善解人意。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聪明都露在外头了。不过皇家贵女,也是好事。”
寒酥瞧着车架外的人影,不再言语。
心下想到,“好事么?好事可多了去了,鲜花着锦,烈火油烹。”
又问道:“之前吩咐买的院子可买下了?”
流苏听了,从怀里取出房契几张给她瞧。说道:“这几日悄悄出去办的,按照大人的吩咐,城外两所院落,城内三进的宅院,离宫里近。就是置办下人麻烦一点,还得再出来采办。”
寒酥看了那上头的朱砂印记,收起了给她放好。
皇城里,不动声色的来了一位贵客。西狄太后的养女,草原先大汗的小女儿诸里公主,皇帝大喜,赐名诸里瑛月霞。
而西狄太后,原本该按时还朝,却因为极西的部落发生叛乱,带着麾下的将士平叛去了。
而草原为了维持本身的平衡与南国的支持,早早的将年幼的公主送了来,意在结两国之好。
皇帝很喜欢这个来自草原的孩子,赏赐良多。也暂时放她在皇宫里熟悉皇宫规矩。
草原大汗夫人极多,生下的一众儿子们驻守各个部落,这几年平定整个草原,才迎来了平静。
诸里公主是草原唯一的公主,自小最得大汗的喜欢。一众兄长又偏疼,性格骄傲天真。而又与嫁过去的南国长公主很是投缘,在诸人都担忧母女或许不合的时候,她们不但和睦相处,又生出许多情分。
寒酥带着书卷前去交差,半道之上,正遇上一身草原装饰头带湖蓝孔雀石与玛瑙珠串,一身红色并着蓝色条纹草原服饰的诸里公主。
诸里正在皇宫里逛着,研究这些亭台楼阁,巍峨楼宇,花草树木,石头做的地。
却看见远处,蓝色朝服,水晶步摇冠的寒酥。那颜色叫她想起了草原的蓝天和湖水,心里舒畅极了。又觉得远处那女子生的好看貌美,真真是叫人喜欢。
寒酥停下脚步,见着那女子朝自己走来,眼底一派阳光明媚。英姿飒爽。
诸里公主的脸上是长久在草原太阳下晒出绯红,与风吹过的干涩。大大的眸子充满惊喜道:“你这衣裳比我这两天见过的夫人娘娘还好看,你也好看,比格桑花好看。”
寒酥愣了一下,跟着诸里公主的宫女拜了一拜道:“见过大人,这位是西狄诸里公主。”
寒酥带着诸人行礼,依照大礼拜见道:“下官拜见诸里公主,公主万安。”
诸里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宫女,回忆起免礼,挥了挥手的道:“免礼免礼,你们中原的规矩就是麻烦,动不动跪下。这几天跪得我膝盖都疼了。”
这样突然一说,寒酥笑了一下道:“中原的礼节,是该跪的。公主想必来的时间短,过些时日也就习惯了。”
诸里想了半天,虽然一直有学中原话,可是突然对方说了这么多,却还是不晓得对方叫什么。有些害羞道:“你刚才可有说你的名字,我听不太很清楚。”
寒酥听了,柔和的福了一福道:“下官,名叫聂寒酥。”
诸里道:“聂寒酥?是起酥酒的意思么?我叫,”她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官,想着这两日学习的规矩,回过头来道:“本公主,诸里公主,诸里瑛月霞公主。”
寒酥点头道:“月霞公主。”
她笑着问道:“你叫我诸里就好,我看着你这个衣服好看,是皇帝陛下赏赐你的么?”
寒酥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道:“正是陛下赏赐。公主的衣裳也十分好看,比下官的好看多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长得好看,我瞧着你,心里欢喜。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过几天我学完规矩,我去找你,请你吃烤羊肉。”
寒酥许久没有见过这般,轻松惬意的笑容。回答道:“如此,那下官也准备些中原的菜和果子,也请公主尝一尝。”
“那说好了,我要走了,你去吧。”
寒酥拜了一拜,领着丫鬟们离去了。
寒酥回首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影子,吩咐诸人道:“你们回去将屋子打扫打扫,不必跟着了。”
流苏带着人从小路回去。
走了一会子,寒酥在亭子里坐下。一会子,一个乾元殿里六等的太监来了,给她行礼道:“奴才参见大人。”
寒酥示意他起来,问道:“小福子,这几日宫里来客人了?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福子道:“大人,草原上送来了一位公主,是先汗王的yòu_nǚ。是以指婚而来,陛下很是喜欢。”
寒酥点点头,心下明了,却也明白这小太监未必知道更多。于是问道:“你家中父亲,病可好些了?”
小福子原来是六等的奴才,又一回在内造府取玉时,惦记家中父亲失手摔了玉。正巧被寒酥撞见,不但替他拦了下来。还拨了些银子给他,后来知道他家不容易请大夫。
又托了一位太医院相熟悉的太医去瞧,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