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站在主席台上的彭东海,在整齐划一的队列前面,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大声喝问道:“你在说什么?”
刘国涛没敢吭声。
站在他身边的其他“毒贩”都悄然地把头低下。
距离他不远,那个把他掀翻在地的一脸“青春痘”的女兵,大声报告道:“报告大队长,他刚才说‘白痴’!”
——晕死。
其实不仅仅是她,还有几个突击队员也听到了,别人都没吭声,她却大声揭发起来。
一百多个突击队员鸦雀无声,刘国涛身边的几个“毒贩”却哄笑起来。
这就是老兵与新兵之间的区别。
“笑什么笑?”站在彭东海旁边的张冬夏,怒斥着这些新兵:“一群乌合之众,都给我站好了。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尽管都是身穿便衣,但“毒贩”们还是根据张冬夏的口令,很快地排成一列横队。
彭东海一脸铁青地看着刘国涛,大声喝道:“你,出列!”
刘国涛“啪”地一个立正,朝前跨了一步。
彭东海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高近一米八左右,长的英俊潇洒,细皮白肉的,但却一脸正气,不像是在家没被教育好的问题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
“刘国涛。”刘国涛报出自己的名字后,被在场所有人记住了。
“明天一大早,你就给我打起背包滚回去!”彭东海是真的动怒了,作为反恐突击队的大队长,他还从来没有向陪练的新兵发过火。
每年反恐突击大队都要从各部队挑选新兵,在充当陪练的同时,也希望从中发现一些苗子。
每年的新兵当中,都会有些调皮捣蛋,不服管教的,但还从来没有人在紧急集合后的点名中,骂彭东海白痴的,他当然勃然大怒。
刘国涛一听,心里非常不舒服,在地方的时候总听说部队里官兵友爱,没想到身为反恐突击大队大队长的彭东海,开口就让他“滚”,极大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想:劳资当兵是为了保卫祖国,不是来挨你骂的。
再说了,要是这么就被开除回原部队,评语肯定一塌糊涂,今后还怎么在部队要求进步?
“是——!”刘国涛压着满腔的怒火,气沉丹田,发出狮子般的怒吼。
他的吼声如一声春雷,居然在操场上引起了回音。
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心想:这个新兵蛋子的底气怎么这么足?仅仅是声音大,还是气功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呀?
彭东海也是一怔,心想: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会内家功的狮子吼呀!
爱才如命的彭东海,瞬间便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太满,当着全大队人的面,要把他开除回原部队。
但军中无戏言,何况在彭东海刚刚讲完话后,刘国涛居然冒出一声“白痴”来,这不是明摆着谩骂领导吗?要是把他留下,那以后大队领导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当然,他心里也有点埋怨起那个“青春痘”来,心想:你就不能当作没听见吗?
“你的嗓门很大,开始怎么那么小声嘀咕?”彭东海沉声道:“你再把开始说的那句话,大声说一遍。”
其实彭东海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正常情况下,一般人都会耷拉个脑袋不做声,算是知道自己错了,彭东海就会命令大家解散,然后再找刘国涛个别谈话,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刘国涛是根好苗子,彭东海不仅会把他留下,还有可能把他吸纳进反恐突击大队的。
没想到刘国涛一股犟劲上来了,以他的想法,反正回原部队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在离开前痛快一下。
“白——痴——!”他居然真的大声吼了出来。
几个新兵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突击队员们个个忍俊不止,心想:这小子还真他吗的就是一白痴!
站在彭东海旁边的张冬夏和闫继蓝,哭笑不得地看着刘国涛,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小子到站了,接下来就该有多远滚多远了。
一脸铁青的彭东海,瞪着大眼看着刘国涛,不知道应该怎么下这个台。
他想:既然长出了一个脓疮,就应该把它捅破,如果自己恼羞成怒,或者不了了之的话,别说眼前这个刘国涛,恐怕其他战士嘴里不说,心里也会不服的。
他冷冷地看着刘国涛,命令道:“你给我上来!”
“是。”刘国涛抱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跑步冲到主席台上,“啪”地一个立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彭东海的面前。
操场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彭东海和刘国涛身上。
“你说谁是白痴,我吗?”彭东海问道。
“报告大队长,我是说这次演习方案是白痴!”
站在旁边的张冬夏和闫继蓝一听,几乎同时脸色铁青起来,这个方案就是他俩联合制定的,刘国涛说这个方案是白痴,那不就等于说他们是白痴吗?
只有白痴才会制定出白痴的方案呀!
“哦,那你说说看,这个方案怎么就白痴了?”彭东海接着问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刘国涛究竟会说出些什么。
“第一,毒贩在岩洞里交易,为什么不在山坡和小道上放哨?要知道他们干的都是犯罪,甚至足以被枪毙的勾当,怎么就会那么麻痹大意?”
在场的人都觉得他说的在理。
“第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