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里,大家已经耗了一天,个个神经紧张,等听到魏苏等人击溃叛军,这才都松了口气。
魏苏将过程细细说给惠文帝,听的众人惊心动魄,杨青山重伤,已经回国公府诊治,苏云付算是废了,也被人直接送回侯府,苏棋想到贺兰雪身边的丫头医术奇高,不知道有没有断臂接回的本事,令人去请,贺兰雪知道此事难办,还是让温杯去看看。无奈这个时候这样的手术无法完成,倒是苏万里想的明白,这总算捡回一条命,以后不能再上阵打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等知道贺兰雪救下连康,因而动了胎气回王府安胎去了,又吓的众人一跳,这姑娘实在太狠了,真的逼退兀图尔术,可如果她这孩子有点啥事,魏芃回来不知道会闹成啥样,再看看宣王,显然也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是人家王府的嫡长孙,自然不同。
惠文帝急令赏赐安胎的药物,魏翃亲自带人送去王府,这一天的大起大落,耗尽这些人的精力,惠文帝几次用药,都被宣王逼着减量,早就全身不自在,见尘埃落定,又让魏苏等人按功劳去拟个折子,要lùn_gōng行赏。
贺兰雪在王府休养了三五天,胎气才又稳住,这几天京城各府不断有人来探望,因着她打退兀图尔术,保了京城的安危,更有百姓不时来王府门前磕头,侯府门前也不时有人送药,都被刘怀钰客气的退了回去。
贺兰雪心里有事,多一天也不想在床上躺着,既然胎没事了,便带着人直奔镇国公府,她要和连康做个了断。
有过上次的大闹国公府,一看到侯府的仪仗人马到了门前,国公府的人个个神经紧张,如临大敌。贺兰雪也不理会,直接命人通报,就说东平侯来探望国公爷的伤势。不等护院回复,贺兰雪已经带着人闯了进去。
长公主被禁足在国公府的事让她更加怨恨贺兰雪,加上后来宁王事发,她心里更是恨极了她,听说她要见连康,心中一百万个不同意,当下不顾连康的阻挠,已经冲出院子,去阻拦贺兰雪。
贺兰雪闯进国公府,如入无人之境,国公府也无人敢阻拦,这人是真正的女杀神,原来凶狠也就算了,这挺着大肚子也敢上阵杀敌,对上的还是让人一筹莫展的兀图尔术,这样的狠角,谁敢招惹?
自家主母敢!长公主冲出来拦住贺兰雪,怒骂道:“小贱人,我们国公府不欢迎你不请自来,你现在就给本宫滚回去。”
贺兰雪甩她个白眼,道:“你趁早闪开,我有军务要问问国公爷,你要是耽误了军情,本侯可不客气。”
长公主呸道:“你要军务请到衙门里去说,我家国公受伤养病,不见客。东平侯请回吧。”
贺兰雪笑眯眯道:“见不见公主说了不算,你可不要逼我动手。”
长公主的怒火又瞬间高涨,指着她骂道:“世上怎么有你这样不要脸面,不知羞耻的贱人,你当我们国公府是什么地方?说闯就闯,谁给你的胆子在国公府撒野。”
贺兰雪的笑容更加灿烂:“撒野又怎样?有本事把我打出去。”说着推开长公主,又向内闯去。
侯府护卫更直接,索性拔刀在手,喝道:“谁敢阻拦侯爷军务格杀勿论。”
长公主气的要吐血,可自家护院真的怂了,上次被人吊打的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静和听说贺兰雪又强行闯府,怒火中烧,带着丫环也出来阻拦,可远远瞧见贺兰雪隆起的肚子,心里又酸又恨,不假思索的就撞了过去。
贺兰雪反应是何等的敏捷,见这人冲向自己,猛的抬腿,将这人踢飞出去,嘴上不忘了嘲讽道:“怎么?你这个奸生女这么快就有脸出来了?还想撞我的肚子?你当我跟你一样白痴吗?”
这一脚踢的力道恰到好处,静和重重的坐在地上,屁股摔生疼。
贺兰雪已经走进了后宅内院,连康的亲随已经追着她们母女迎了出来,见这情形,不由头大,这次打仗,好容易让国公爷和这位东平侯缓和下关系,这母女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话也不对,贺兰雪也是女人,人家见识就不短,同样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亲随将贺兰雪直接引到连康养伤的偏厅,此时连康脸色仍然有些苍白,这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他后来被兀图尔术又砍了几刀,伤势着实不轻,时下盛夏,他身上缠着布条绷带,盖了条薄毯兀自觉得有些凉意。
贺兰雪看着他这惨状,沉思良久,摆手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要紧的军务要和国公爷说。”
亲随有些迟疑,连康已经示意他也出去。屋中只剩下父女二人时,连康这才开口问道:“你……你是瑞雪对不对?过来让我看看你,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我……你……你还好吗?孩子没事吗?我没事,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他语无论次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眼眶却又热了,她也是自己的女儿,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瑞雪活着,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会比静和知书懂礼吧。
可现在知道女儿的样子,这些天又是无比的煎熬,他想见到女儿,又怕见到她,她恨自己,所以每次都口口声声要搞死自己;他派人去王府探望,也被贺兰雪的人客客气气的哄了出来,现在她却到了自己身边,她还是关心自己吗?
贺兰雪走到他床边,忽然双膝跪倒,认认真真的给他磕了六个头,连康身上伤口扯着疼,不敢动弹,急忙让她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