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池冥道长还有曲千尘说了什么,崔彧始终没有表态,眼看着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崔彧让下人备了客房,引着池冥道长和曲千尘下去休息了。
他回了内院,天青色的纱帐内,小姑娘睡颜恬静,崔彧坐在床榻处,俯身望着她。
许久许久,直到远处传来阵阵炮竹声,他才回过神儿来。
原来天已经快要亮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燃放炮竹辞旧迎新。
崔彧没有喊醒她,由长喜长乐出面,代表王妃,给府里的下人们发了压祟钱。
崔彧一早就离开府里进了宫,无人扰小七,小七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才醒来。
若不是腹中饥饿,只怕再睡到明天早上也是可以的。
她饿的时候脑子是转不动的,只等着投喂呢。
长喜还有长乐早已经得了王爷的嘱咐,等着王妃醒来,流水的美食送到王妃的院里,让她来不及想其他。
果然如王爷预料,王妃吃饱了之后便又犯困了。
冬日里外面天寒地冻,下午的时候还飘起了雪花,此时外面已经有了积雪,不如抱着被子睡在床榻上香。
将要睡着的时候,小七迷迷糊糊的想着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
管他呢,先睡饱了再说。
崔彧顶着风雪回到府中的时候,听长喜说起王妃睡了一日,傍晚用了些膳食便又睡了,他挥手让丫鬟们退下,举步去了内室。
将披着的大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撩起纱帐,坐在床榻上,望着入睡的小七。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睡颜,刚从外进来,身上带着寒气,小七瑟缩了一下,嘤咛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眼睛,醒来了。
看到是崔彧,她有些迷糊的朝他身边偎了偎,准备继续睡。
“七七,本王要出门几日。”
小七并未睁眼。
“去哪儿?”
“去南边几日。”
小七哦了一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何时走?”
“明日一早。”
“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崔彧摸了摸她细嫩的面颊,脱衣上了床榻,躺在她边上。
“本王不在之时,你一人莫要出府。”
如今这天气,小七也不愿出府去,遂点头应了。
小七此时见到崔彧方才想起来她之前忘了的事情是什么了!
“不行,我要去宫里,收了那邪祟!”
崔彧知道她肯定会提起这件事,想到今日在宫中池冥道长说的话。
不管是谁复活音华的,用这样阴邪之术,害了那么多枉死的人,总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七七,收了她容易,可是是谁做的这件事情,总要揪出来,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听话,相信本王,绝对不会姑息阴邪之人,此时本王心中已经有数,有池冥道长和本王在,不会出事的,你要乖,莫要再同本王闹。”
小七抬眸望着他,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他的俊颜,侧光之下,他英挺的眉宇一派温柔,氤氲如雾。
“王爷不会徇私情?”小七总觉得他并非是像外人说的那样,当初是因为不喜欢音华公主才拒婚的。
“自然不会。”
崔彧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并不似撒谎样子。
小七点了点头,这才满意,随后说着:
“讲清楚哦,不是我不讲理。我知道这个公主死前十分的有骨气,大义凛然,被复活非她自愿。但是这等被邪术复活的人,可不管她死前是什么样子,一旦沾染了邪术,会心性大变,王爷若是喜欢她这样的,事后可以寻相似的女子,纳她十个八个的妾室都好。”
崔彧:“......”
小七见崔彧又黑着脸不说话了,她还没说完呢,继续说道:
“你若真是喜欢她,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她终究是邪祟之体,若她想好好的活在这世上,我每日里给她驱邪清祟,过个两三年,她便如常人一般了。”
这话崔彧已经听池冥道长说过了,只不过从小七嘴里说出来格外的让人心里不舒坦。
“七七,本王纳妾或是喜欢旁的女子,你就没有丝毫感觉?”
小七仰头望着他,“要什么感觉?”
“难受,伤心。”
“怎会!”
崔彧抑郁了。
“昨日里你同本王争吵半夜,难道不是因为吃醋?”
“......我是因为王爷拦着我,说话不算话。”
“......”
崔彧看着这双不知世间情为何物的眸子,觉得自己对她抱有的希望太大了。
要睡得时候,小七见崔彧散了发,平日里他戴着的桃木簪子,此时不见了,却换成了玉冠。
“王爷,我给你的桃木簪呢?”
“不知遗落在何处了。”
“那改日我寻到上好的桃木后,再雕一支给王爷带着,驱邪避祟。”
“好。”
第二日一早,崔彧便离开了。
小七既然应了他不去找音华的麻烦,这件事由着他来处理,便会说话算话。
池冥道长就住在宫中,尽管师兄不认得自己,但是小七也知道师兄的本事,有师兄看着,若这个音华是什么邪祟,她也兴不起什么浪来。
崔彧不在这几日,小七并没有出门,只在府里待着。
郑珣在宫中无事,来了摄政王府寻她。
见小七这里美食诸多,便不舍得离去。
郑珣是皇帝,自然无人敢拦他。
郑珣跟小七聊吃的,聊玩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