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老朽着相了。”
封阁老嘴上如此说,火气却更旺盛。
因为他那傻孙子不是行家也不是好手,净送上门给人涮,还毁了自己大好前程。
“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封天建生来是猫,不会在鼠道蹉跎到老,阁老放心,我有把握将他引到正途上。”
苏宝儿很自信,她收封天建为徒不是图他能震慑宵小之辈,而是他并未丧心病狂之徒,值得拉一把,当然,也有给陆云深铺路的想法。
“放心?可我才收到消息,你和离王是一伙的!”封阁老激动地敲了敲拐杖。
封家的规矩是不参加皇储之争,因为一个不小心就要赔上整个封家。
可他的孙子和离王有牵扯,全天下都会觉得他支持离王。
他简直冤得无处说理。
苏宝儿大大方方地承认:“我站离王,不知您中意的是秦王还是平王?”
“全凭陛下心意。”
封阁老朝京城的方向拱手,一直以来封家谁都不站,只拥护正统。
“阁老乃忠君清正之流,可这天下不是一人一姓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您所求的太平盛世也不是一家繁盛,而是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说到底皇位可以换人坐,国号年号可以变,只有脚下这片土地永恒不变,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世代相传。
封阁老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细想之下又觉得苏宝儿所言甚是,心里不由有些慌乱。
好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仍面不改色地说道:“圣人言先忠君再爱国,你休得胡言,老朽家中事务繁杂,告辞。”
苏宝儿心情极佳,因为她知道封阁老若不是心虚,绝不会这么快离开。
终于把茶沏好的云烟一脸错愕:“这就走了?”
“不然呢?把你送封府上两天课?”
苏宝儿坏坏地问道。
云烟赶紧告饶:“千万别,一天不到晚我就得疯。”
封天建生来就在封家,实在太可怜了
所以当晚云烟给他送饭的时候特意加了两个鸡腿。
“我们明日启程去京城,宝哥让你先看这些书,等事情了了,她再来寻你。”云烟指了指托盘里的书。
在封天建心里京城是个好地方,因为那里纨绔多,赌石坊也多。
他当即表态:“师父是长辈,哪有让她奔波的道理?我跟着她便是。”
“那位是离王,宝哥的意思是你在家等着,省得东窗事发连累了你。”云烟劝道。
封天建拍了下胸脯:“我堂堂七尺男儿会怕被连累?从师父收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做好同生共死的准备了。”
至于封家……他明儿写封断绝关系书便是,绝不会玷污了封家的名声。
翌日,云烟加了一辆马车。
封天建独自坐在里面看书,这些书言之有物,他看得津津有味。
等走到人烟罕至的地段,马车突然停下,封天建差点滚下马车。
而闭目养神的苏宝儿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截杀离王的人来了。
“如何?”苏宝儿出奇地冷静。
云烟吞了下口水,胆气不足得说道:“只我和陆五够呛。”
对方人数多,还气息内敛,一看就是高手。
陆云深立即挡在苏宝儿身前,像护崽儿的母鸡。
“一会儿你先走。”
他们要的人是他,逮到他了,就不会为难苏宝儿。
她一个生意人本也不该牵扯到皇储之争里面来。
只是想到可能再见无期,他忍不住定定地看着苏宝儿的脸,似乎是想将她的模样刻入脑海。
陆云深那双情深似海的眸子让苏宝儿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二哈忍不住念了首酸溜溜的诗。
苏宝儿给他一记刀眼:“丫别成天看热闹不嫌事大。”
“死到临头了,离王想躲在女人身后作甚?难不成是怕到下面太孤单,想找个女的垫背?”一黑衣人出言讥讽。
苏宝儿寿命都是一天天赚回来的,金贵得很,她最见不得人咒她死。
一怒之下,她拨开陆云深。
“在里面老实待着,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呢。”
苏宝儿从剑鞘抽出一把软剑,雄赳赳地下了车。
“是哪个满嘴喷粪?”
苏宝儿扫了眼拦路的黑衣人。
之前说话的那人再度开腔:“难道不是垫背,是离王想用你换自己一条命?”
苏宝儿手指微动,一根银针没入黑衣人颈间,人没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随后下车的陆云深很不赞同苏宝儿的做法。
“得罪你的人直接杀了便是。”
他的女人不需要受委屈。
“做人不要太暴躁,杀人不好。”苏宝儿安抚了下陆云深,然后对黑衣人说道,“这是一万两银票,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死。”
“呸!小娘们儿口气还挺大,兄弟们,别馋那一万两,咱连人带钱一道抢了!”
“老大英明,这小娘皮开了几家首饰店,富得流油,一万两对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咱顺便把店也抢了,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
苏宝儿嘴角微扬:“希望你们下辈子能识点时务。”
她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但有人作死,她不拦。
苏宝儿将银票揣进怀里,然后打了个响指,十二个黑影从各个方向窜出来,整齐划一地站到苏宝儿身后。
“是凤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