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皓没有坚持送楚欣怡回家,不,准确地说,他甚至没想过开口。
神情恍惚地回到家,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幸好今天是坐计程车来的,以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
回到家,一进门听到客厅传来周之慧和宁在宇的笑声,宁容皓就知道宁国恩一定还没有回来,否则一向惧怕父亲的弟弟是不会留在客厅的。
“妈,我回来了。”宁容皓与周之慧打了个招呼,正想回房间,却被宁在宇叫住了。
宁在宇一边往周之慧脸上沾着黄瓜片,一边好奇地问道:“哥,听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那个女的漂亮吗?”
“嗯……应该算得上漂亮吧。”宁容皓觉得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楚欣怡应该更贴切。
“妈,你听我哥这勉强的语气,我说得没错吧,我哥的眼光就是高,一般女人他肯定看不上,这次相亲的结果和我猜测的一样,没戏。”宁在宇听说宁容皓去相亲,就断定这次相亲一定会以失败而告终。在他心目中,这个哥哥可是完美之神啊,凭她什么女人也配不上。
周之慧赞同的点了点头,也不看是谁生的儿子。
“不过,哥,这可是爸中意的儿媳,你趁爸还没回来一本读小说{.{yb}{du}.},好好想想怎么说吧。”宁在宇一脸的担忧,那个臭老头固执的要命,他真被绑着入洞房。
“我知道了。”宁容皓今天没有心情填补父亲和弟弟之间的代沟,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冲个澡。上了几阶楼梯,他又停下脚步,转身对周之慧说道:“妈,我今天有点累了,等爸回来你帮我说一声,我明天再和他讲相亲的事。”
进了房间,宁容皓就看到自己的书桌上有一个快递包裹,应该是保姆收下后放在这里的。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猎杀斯卡佩塔》,还附带着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凌乱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字的签名。
宁容皓强打着精神,拿出手机,给好友慕正宇发了一个信息表示感谢。除了家人,就只有慕正宇知道自己的爱好。
而今,又多了一个人。
只是稍稍放松了精神,楚欣怡的笑脸又浮现在宁容皓脑中,他心烦意乱地把书丢到床上,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向浴室。
冰冷的洗澡水拍打在背上,让宁容皓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昨天晚上宁国恩表现出来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楚欣怡确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换作是谁都会非常愿意和她交往吧。只可惜,在宁容皓心里早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存在。
宁容皓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那个女孩子对自己的意义,仅仅四天的相处,她却在心里扎根了十四年。对她的感情不能称为爱情,但她却又是最重要的女人。
当年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恐怕他的生命在高中时就结束了。
十四年前的绑架,他是如何度过的那几天,宁容皓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所以,他没办法让别人理解,对于挣扎在生死线的一个高中生来说,那个女孩子的出现就好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了绝望的他最后一丝希望。
伤痕累累的她看上去是那么弱不经风,但是,从她那双大眼睛中却透着无比的坚强,如果不是她,他宁容皓说不定在逃跑之前就精神崩溃疯掉了。
而更让他自责的是,二人逃跑时被绑匪发现,那个女孩子为了保护虚弱无力的他,一个人跑去引开绑匪,虽然他们约好再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但她却没有出现。宁国恩也曾派人四处打听,却完全没有她的消息。
隔了很多年之后,宁容皓委托好友慕正宇重新开展调查,偶然间听到一个目击者说当年那附近发生过车祸,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跑遍市内各大医院,却没有找到相符的就诊记录,调查又走进了死胡同。
没有表达出口的感谢、无法预计结果的担忧,以及无法保护她的自责,这些复杂的情感交错在一起,或许就是这么多年宁容皓一直放不下那个女孩子的原因。
迟迟不肯恋爱结婚,是因为他心里有她的存在,他对自己许下承诺,一定要找到她,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可是,这份执着却在今天动摇了,而事先完全没有征兆。
“你让我怎么办?”宁容皓用手撑着墙,低着头,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忏悔。
除了水流声,没有声音回应他的问题。
当身体因为冷水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时候,宁容皓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不会允许自己心里同时放着两个女人。
“对不起……”宁容皓抬起头,大力地按下水龙头,将浴巾随意围在腰上,走出了浴室。
贪睡的楚欣怡憋着一肚子起床气,气乎乎地站在路口四下张望。
被人一大早叫出来本来就已经是够生气的,最可恨的是那个人迟迟不肯出现。真后悔昨天一时聊得兴起就互相留了手机号码,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了。
身后飘过一阵酒气,几个宿醉未醒的青少年围住了楚欣怡。
“好可爱的小兔子啊。”青少年之一出言调戏,说话间还扯了一把楚欣怡头上的兔子耳朵。
早知道就不穿这件带兔子耳朵的连帽衫了,都怪那个大叔催得那么急,她才随便抓来一件套在身上就出来了。
“别这么野蛮嘛,看把小妹妹吓的……”另一个青少年猥琐地打量着楚欣怡的身材,虽然宽松的连帽衫看不出她的曲线,但她一双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