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今日来了个人,李思重拦都没拦,就让人进去了,这人并不是陛下李智武,也并未持有陛下的手令,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宗正寺。
“公主!您还好吧?”
李锦此时坐在院子里,无聊的吹着冷风,她手中捧着的,是梁周送给她的手炉,里面并不是炭,而是梁周炮制的香,引燃之后不仅暖手,还有些淡淡的清香,有一定的助眠功效。
李锦听了这声呼唤,认出了这声音,奇道:“铁疙瘩?你怎么进来的?”
原来来人是八备身的铁疙瘩,他走上前来,站在李锦的身前道:“俺老铁自然是走进来的,就凭他这宗正寺,岂能拦得住俺老铁?”
“胡吹大气,是七爷爷放你进来的吧?你来做什么?”
铁疙瘩道:“老铁不是担心公主的安危嘛,在公主府等的不耐烦,本来想着冲杀进来,在门口碰到了李将军,他倒是记性好,认出了俺,放老铁进来了。”
“父皇的命令是不许人探视,七爷爷却将你放了进来,这是为何?”
铁疙瘩憨笑道:“就一个要求,许进不许出,这哪里算要求,让俺进来陪公主,俺老铁求之不得,就是不吃不喝俺老铁也没问题!”
李锦道:“先前陈老将军也来看过我,七爷爷愣是和他动了武,借口输给了陈老将军,才准许他见了我一面,如今却问都不问就将你放了进来,想必是有了什么变故。”
铁疙瘩挠了挠脑袋,道:“这么说,俺老铁还来对了?公主这一个多月不在家,兄弟们都急得瘦了一大圈儿,顶数老铁瘦得多,我这腰带都能缠三圈了。”
李锦抿嘴笑道:“尽会耍宝,既然来了,便住下吧,好在宗正寺不缺房间,你捡那干净的住进去,也能护我周全。”
“着啊,老铁就这么想的,这宗正寺哪里比得家里,万一有人欺负公主,俺们离那么远,够也够不到不是?”
铁疙瘩欢欢喜喜的去挑屋子去了,这时候嘤嘤从暗处走了出来,道:“公主。”
“回来了?可有什么消息吗?”
嘤嘤一愣,问道:“公主问的是?”
“自然是梁周!”
嘤嘤低头道:“听说是已经过了胭脂山,想必年底才能返回。”
李锦叹道:“要年底啊,可千万不要赶上大雪封路,那便赶不及回来了。”
嘤嘤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公主,这一月间,李锦打听最多的便是梁周的行踪,人已经北上,消息根本不通,嘤嘤也是打听到他去了北蛮,算算日子应该到了胭脂山,才编了这说辞堵李锦的嘴,真去北地一来一回,消息哪里会那么快传回来?
李锦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问道:“今日是初八了吧?”
嘤嘤点头道:“是初八。”
“再有两日便是太子哥哥的忌日了,一晃三年过去了,太子哥哥恐怕会埋怨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去时常看望他吧?”
嘤嘤道:“公主是想去洛阳祭奠一番太子殿下?”
李锦道:“我若还是个公主,又或是已经被贬为庶人,那去一去也是无妨的,可如今,我就像这笼中的鸟儿,网中的鱼儿,丝毫动弹不得,难,难啊!”
嘤嘤道:“不如属下去求求陛下,兴许……”
李锦打断了嘤嘤的话,道:“不可!如今我在这宗正寺中也能听到些朝臣们的不满声,若再叫父皇为难,让他如何统御他的臣子?”
“又或者咱们偷偷的溜出去,等祭拜完太子殿下再赶回来?”
李锦摇头道:“也不可,那样会连累了七爷爷,他自从平定了内乱后,交割了军务,不再过问军队的事情,如此谨小慎微,生怕引来父皇的猜忌,我若不顾及七爷爷,让他受了父皇的猜忌,我的心又怎么能安宁呢?”
“不必烦恼,这事情七爷爷还兜得住,再者说,你与尤继兄妹情深,谁能说出些什么?谁敢乱嚼舌根子?”
嘤嘤见李思重进来,对着李思重点了点头,飞身离开了。
李思重并没有大惊小怪的,相反,公主身边要是没有这么一个人在,他才会担心。
“七爷爷,您都听见了?”
“老夫虽然年老,但眼神还很好,耳朵也不聋,一顿饭尚能吃斗米,现在就算要老夫提剑上阵,也是没问题的。”
李锦笑了笑,道:“七爷爷,您就别自夸了,我都替您臊得慌,前日才一起吃的粥,只一小碗,您都剩了一半,还提什么斗米?”
李思重吹了吹胡子,道:“那是老夫刚刚吃了斗米的饭,才来陪你吃的朝食,吃不下很正常!”
“好好好,您宝刀未老,总可以了吧?至于锦儿的事情,您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您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圈子,不好再为了锦儿趟这浑水。”
李思重道:“除非死了,若不然谁又能真正脱离了圈子?即便是陛下要找我的麻烦,不提这个事情,谁的屁股是干净的?哪怕揪着过去的事不放,那也能要了老夫的命!”
“七爷爷!”
“好了好了,老夫既然放了铁疙瘩进来,自然就想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莫要耽搁了,让铁疙瘩带着你,轻装上阵,直奔洛阳,凡事,七爷爷替你兜着。”
李锦这次真的有被感动到,不提别的,李思重在李智武登基前并不待见李智武,相反,他很看好隐太子李智文,他一直认为长幼有序,即便是皇位,你李智武也没资格。
用高祖李思延的话说,“朕给你的,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