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每次请假都说李尧棠生病了,这次,李尧棠真的病了。
李尧棠点头。想到大伯母,李尧棠心里柔柔的,脸上就漾起一层温柔的笑意。
安志嘉和芾甘都看到。安志嘉轻轻的吁了口气。
沈培艺笑着,拍拍李尧棠的手臂,道:“那天家里忙的也够厉害,回头好容易逮着个空当,问你两句该问的话,结果我们话都没说完,你都眯瞪过去了……”沈培艺说的绘声绘色。
李家这一辈里,李尧棠是最早一个成婚的。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意义重大。所以婚礼虽尽量低调,隆重也隆重到了家。那忙忙叨叨的几日,被阿姨这一描述,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喜气洋洋。李尧棠去看沈阿姨,不料遇到芾甘的目光。她旋即低头,瞅到她手上的婚戒。
是枚素环。李尧棠的指尖,触摸着戒指。
沈培艺看到她的小动作,便笑了,说:“还有哦,婚礼上呀,瞧着小铁素日里那么镇定,竟然读错了誓词。然后伴郎——就温家的那个家文是不是?——又找不到戒子,手忙脚乱的,真是乐坏了。”
李季礼想起当日的情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家文那孩子,就是毛手毛脚的。”
“可不是,难怪大家总也看不上他。这回还给家里添这么大一麻烦……”说到这里,沈培艺自觉失言,停了停,笑道:“芾甘、嘉嘉,你们可得嘱咐好伴郎啊。”
安志嘉一直睁大眼睛听着,听到这儿,道:“怎么办,我已经开始紧张了。”
芾甘微笑。
“婚礼在哪一天?”李尧棠问。她看着安志嘉。
“定在七月十八。请柬还没有印好,印好了给你送过去。”安志嘉笑着。李尧棠的面容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柔而沉静,那种带着光晕的美丽,让人怦然心动。
李尧棠点点头,心里在盘算: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能来吗?你婆婆不是要你去上海?”李季礼问道。
“嗯。尽量来。”李尧棠对安志嘉微笑。
“什么时候过去?”沈培艺问。
“放假了就准备过去。”
“我准备点儿礼物,你带过去啊。”
“不……”
“带着。”
“好。”李尧棠答应着。沈阿姨一向周到,这些小事情上,也是不肯落下的。这是她精明的地方。
李尧棠并不违逆这样的善意表示。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又不单是为了她。李尧棠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于是抬眼看着父亲。
李季礼知道这是女儿要走的意思了,便道:“小铁也不在家,就留下来吧。”
李尧棠不语。
“知道啦,不过说说。你是换个床单都要适应期。”李季礼无奈的说。
见李尧棠要走,安志嘉提出搭李尧棠的车回去,李尧棠有些意外。
果然沈培艺说让司机送,芾甘说他来送。只有李季礼主张李尧棠顺路带上承敏。理由是“又省油又省时”。
李尧棠看出父亲的意思,是想让她和安志嘉多亲近一些。于是她对安志嘉说:“要是不嫌我开车不靠谱,顺路的。”她住城西。安志嘉的父母住c大园区,也在城西。
“哎哟,还有比芾甘开车更不靠谱的?你知道嘛,他在东京开车带我上街,能在涩谷瞎转俩小时回不了领事馆。”安志嘉笑着说,斜睨了芾甘一眼,“芾甘啊,他单知道涩谷站和八公雕塑,绕着绕着,就绕到那里去了。”
芾甘被安志嘉笑的有些窘。
李尧棠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袋,翻找着车钥匙,听到安志嘉的话,手上顿了一顿,钥匙牢牢的攥到手心里,握紧了。
这个细小的动作,钻进芾甘的眼睛里来。
沈培艺免不了跟上来嘱咐一番。直到李季礼笑着让她放人,她才挥挥手。李尧棠按了下车喇叭,开始倒车,将车子倒出巷子。
芾甘一直看着自端车子消失在巷口,怔怔的。沈培艺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门,见芾甘兀自不动,开口催他赶紧回来,外面天凉了,看着是要下雨了。芾甘回头,母子俩对视,都没有说什么。
芾甘往厢房走着。想一想,今晚,从他进门,一直到她离开,她一句话都没和他讲过。
芾甘的脚步沉下来。
正屋里,母亲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叔叔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芾甘在台阶上坐下来。摸了摸口袋,没有烟。想来一根。可是,又实在是不愿动,感觉有些累了……
安志嘉在车子里抽了抽鼻子,问道:“新车吧?”
“嗯。”
“你先生的眼光吧?”
“嗯?”
“觉得女孩子不会主动选这款车。”
“……”
安志嘉看着李尧棠,“你这么安静,这车跟你不搭调。”
李尧棠笑笑。何遇就是个喜欢把不搭调的东西搭在一处的人。
“芾甘常常说起你。”安志嘉忽然说。
李尧棠看她一眼,手紧紧攥了一下。
“常常……看樱花的时候会说,棠棠喜欢上野的樱花;看红叶的时候会说,棠棠喜欢京都的红叶;看到穿和服的女子会说,棠棠穿起和服很美……棠棠,你这个妹子,是长在芾甘心里的。”
棠棠,是长在芾甘心里的。只是,芾甘狠狠的把棠棠拔掉了。
李尧棠“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安志嘉并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仍笑着说:“他也不是话多的人。我要问,他反而不讲了。所以啊,棠棠,我对你很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