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深夜,于荣光家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三子和梅子。李三子得意地对于荣光说:“渡边勇的公司开张以来大发其财,警察局长也入了伙,并在滨海地区赣榆柘汪口物色到—位精能干的方老板。这个日本军官也不例外地当起了金钱的奴隶,他们的真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呀!”
山下梅子接着说:“对了,于先生明天回济南,他想把芳子将军在航运的红利带给她。”于荣光听后笑容可掬地让张家港带李三子进里面办理。
梅子见客厅无人,把一张纸递给于荣光:“警察局长向我提供了一份可疑分子名单,您对航运和商界了如指掌,请过目指教。”
“啊,这个么……”于荣光推辞说,“我对中国的政治一无所知,再说事关党国机密……”
“呵呵!”梅子笑道,“芳子都信任你老于,何况我梅子呢!”
“谢谢你们的抬举!”于荣光接过名单,迅速瞥了一眼就说,“我老于让中佐小姐失望了,这些人中没有一个相识,很抱歉。”
“不会吧?你有没有搞错?”梅子不高兴地反问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今后有难处,再来请教。”
王见新办好手续,与李三子、梅子一齐告辞离去。
于荣光刚才看到的黑名单上竟然有自己的同志,想立即向领导汇报,可是新的交通还没来接头,只好将情况告诉老婆张华,他赶紧去把名单写下来。
张华忧郁地与王家姐妹回到家里来。她见他还是不愿离开青岛,便让王平劝他,自己和王冠上楼去了。
王平劝水面道:“我想同去外地读书。”
水面严肃地说道:“你要离开这个吸血者的家庭,走向社会,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哈哈……”王平哈哈大笑,讽刺地说,“一个光荣的劳动者!中国的楼房太少了,你就在这青岛当瓦工吧!我可不愿做一个下劳动力的工人的妻子。”
“这个……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水面内心痛苦万分地说,“我们分手吧!”他抑制不住激动心情,毅然地说,“小姐爱的不是我本人,而是一个大老板的小舅子!”
王平也感到水面变得不可理解,一气之下,失声痛哭地离开了于家。里屋的人听到他们的争吵声连忙赶来。
于荣光又一次叫水面道:“小弟,明天就动身回日本。”
“这个……”水面不明白姐夫的苦心,愤愤地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有几个臭钱吗!就不必为有我这个红色弟弟而担忧。我决不连累你们,我们可以脱离亲戚关系!”
水面说完就大踏步地走了。
张华眼见弟弟深夜出走,自己心里有话又无法说出,不由得伤心落泪:“妹子见不到,亲弟弟又走了……”
王冠见此只好在一边相劝:“请不要伤心……”
张华含泪地说,“王冠你不懂,你不懂啊!”
王冠是理解他们的心情的。她回身拿来—幅唐伯虎画对说:“于总,我送你一张古画,你看好吗?”
于荣光听了又惊又喜。原来,王冠就是新派来的交通员,她所以退学、当职员,也都是组织安排她做的。
于是,二人把画卷展开。于荣光边看边说:“好—幅古画!画上的唐伯虎这一点点得真好。”
“说得是!”王冠也答道,“还不是因为秋菊的出现。”
接头的暗号对上了,两个共产党员紧紧握手,大家的心情都激动异常。于荣光立即取出—份材料对王冠说:“这是敌人的有关‘大’字密令的一份黑名单,你马上送交老刘同志。”王冠小心地藏密令的一份黑名单,拔脚就走。
这一天是春节。一些伪军官以及大亨阔老们,在歌舞厅寻乐。林地却冷冷地坐在一旁,盘算着什么。这些醉生梦死的人,接着又都拥到舞池里跳舞去了。
一会,进来了个西装革履的客人,他就是从鲁南来的,已打入渡边勇在滨海地区开的公司里,这个人就是方晓。他叫来侍者说:“你去请渡边阁下来。”
方晓刚刚坐下,躲在角落里的林地突然窜到他的面前,恶狠狠地说:“先生,我们好象在哪里见过?”
方晓抬头一看,暗暗一惊:“兄弟眼呆,还真是认不出。”
这时,渡边勇过来了。他正要向方晓询问滨海的生意情况,见林地赖在一旁不走,皱了皱眉头就说:“林先生不去跳舞,还赖在这里等屎吃呀!”
一边的三子见此发怒道:“鬼神在春节还要放三天假呢!想吃屎,还不快到厕所去等!”
林地碰了一鼻子灰走了。方晓从皮包摸出二百两黄金给渡边勇,说这是上次好货的纯利,接着又递上一份清单说:“如果能把这批货搞到手,你可以净赚五百两。”渡边勇满心欢喜,咧开大嘴笑道:“你的大大的好的,干的不错的。”
渡边勇立即把三子叫到跟前,要他陪方晓去办货,三子一看清单上都是军用物资,不觉一怔。渡边勇瞪着眼睛说:“这是我的大皇军急需的,十万的火急,一定要搞到手。”
方晓等人各自分头走后,有两个年轻姑娘边谈边走了进来。刚刚调去守机关的方玲,约了王冠来到这里,低声对她说:“老杨让我来见于荣光同志。”
王冠立刻去把于荣光请来,并向他介绍说:“这是杨老板的妹妹,玲玲小姐。”于荣光含蓄地问:“家兄近来可好?”
“谢谢!”焦玲也会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