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必用枪——”我淡淡地回应他只是凝神盯着液晶屏体会着危月燕乘电梯上升时的特殊情景。
江湖本来就是个尔虞我诈、两面三刀的地方以危月燕为例做为黑道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同样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连随身同行的两个女孩子都骗只是出于某种利益的驱使。现在他已经为自己的诡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化为一张菲薄的人皮。
“不知希薇有没有被吓坏?”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歉意。
米兹调集警力搜索房间时我一直都单独留在大堂把所有人通通抛开把她也暂时忘却了。
“陈先生失踪那人的身份我已经查明他是美国华裔黑社会的高手案底非常之多。最近几年他一直都在北非活动专注于古代文物的地下运送并且与索马里半岛的非法武装势力交往密切染指国际军火交易……”
米兹喋喋不休地聒噪着关于危月燕其人我比官方资料了解得更多不必他来复述。
“他为什么来见你?”米兹说出了真正的问题核心脸上同时露出狡黠的微笑。
“你在怀疑我?怀疑我什么?”我微笑着不想跟他在这样的旁支末节上纠缠下去。
“哈我怎么敢?陈先生是国家贵宾一定不会做危害埃及利益的事对不对?否则几大高级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就不至于亲自打电话过来了。陈先生以后如果有机会替我向上面说几句好话最好能把我调到安全又轻省的部门去免得一天到晚在外面奔走除了凶杀就是谋杀的——”
电梯停住缓缓打开适时地终止了米兹的絮叨。
现在我们已经处于同样寂静的十九层。
米兹握紧了手枪脸色因过度紧张而泛着难看的湛青色:“我觉得……好像有点问题?”他没有急于走出电梯而是靠近门口探头探脑地向走廊里张望着。
我按下对讲机开关举到他嘴边善意地提醒:“要楼下的警员带酒店的管理员上来假如无人开门的话需要他们提供电子钥匙——对了无人开门至少表明房间里是安全的一旦有不明身份的人替我们开门那才真的是一次糟糕之极的体验。”
危月燕到达我的房间时或许期待的是“无人开门”的结果但他估计错误直接导致了最惨痛的失败。
米兹的脸色转为惨白一把夺过对讲机大声吩咐:“四组、六组带酒店管理员上十九楼其余人把守楼梯出口原地待命。”那张人皮大概把他吓怕了我只是隐约提及他已经是无法忍受。
我们沿走廊前行米兹再次拨打了两名警员的电话得到的结果依然如故。
半分钟内两组警员与我们汇合一起停在一九零六房间门口。警员们奉命敲门足足敲了三分钟之久房间里毫无动静只能由管理员用另外一把备用电子钥匙开门。警员们高度戒备地鱼贯冲入米兹却挡在我面前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陈先生请在外面稍等我的部下会把一切做得妥妥当当。”他的用意很明显企图最大限度地封锁消息免得把警方弄得更被动。
我耸耸肩:“遵命警官先生。”
老班离去后我一直都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拆掉那面墙会令酒店方损失多少钱?商业社会的各种交易谈判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价格’二字如果我能补偿给酒店那笔钱必定能让拆墙工作进行得更顺利。”
做为一家四星级酒店月光大酒店并不受警方直接管辖而是有自己的董事会、级股东、幕后投资人等等一系列商业背景绝不是警方的高压政策能镇得住的。
向更复杂的方面去想仅仅拆掉一堵墙就够了吗?可能远远不止。最坏的估计这幢大厦从顶到底都会有问题需要一拆到底那将是一个庞大的财物数字凭我一个人的财力只怕难以支付。
我不禁自嘲地苦笑:“金钱并非万能但没有足够的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米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陈先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假如有什么秘密消息的话最好能一起共享不要一个人独吞那才是精诚合作的基础。”他引用中国俗语的语言水平相当低级竟然把“一条线上的蚂蚱”误作“一条船上的蚂蚱”令我哭笑不得。
警员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弄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但卧底的那两名警员却始终没有出现。这也可以看作一个好消息毕竟他们二人没有像危月燕一样变成*人皮在理论上仍有生还的可能。
我指了指门框上方的白铜号牌不动声色地问:“警官这幢大厦的物业权和投资权弄清楚了吗?要是掘地三尺找人的话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米兹随着我的目光抬头望去沉思着点头但却没有立刻说出答案。
一个警员走出来低声向米兹报告:“房间里没有打斗迹象空无一人所有的监视器材完好无损只是所有的记录资料都被人拿走了。”
这是最令人沮丧的结果从米兹脸上的失意表情看得出连番挫折后他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耐性大声命令警员们收队撤退。月光大酒店生的一切意外都将被好事的记者们刊登为报纸头条如果不能就此给市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米兹和他的上司随时都会有职位不保之虞。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我微笑着请示。
米兹垂头丧气地挥手:“去吧去吧随便你怎么做。”
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沙靠垫被小刀划得七零八落。进来搜索的警员们大概以为自己的同事被分尸藏匿了所以连抽屉、床下、鞋柜、衣柜通通翻了个遍连阳台的观叶植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