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十几辆摩托车出现在我的车灯光芒下,酒气和笑声直卷过来。
我关闭了大灯,继续前进,但两辆黑色的摩托车嘎然停在路中央,挡住了我的去路。车上的两名骑手掀起头盔玻璃,从后座的工具袋里抽出霰弹枪,“喀啦喀啦”两声,子弹上膛,嚣张地指向我。
“喂,中国人,下车!”一个包着彩色头巾的黑大个儿叫起来,把自己的车丢给其他人,大步走向我这一侧的车门。
我曾在小酒店里跟这群人打过照面,向我挑衅过的几个人也赫然列在其中。
“喂,下车,滚下来!”黑大个儿拍打着车窗玻璃,咧着嘴狰狞地怪笑着,像只发疯了的公猩猩。
“朋友,有什么事?”我摇下玻璃,忍受着他满嘴的酒气。
“钱、车、手表、女人留下,你快点给我滚——”他凑上来,白森森的牙齿上闪着冷冽的寒光。所有的人都下了车,懒懒散散地围在车子四周,手里握着的长短枪械全部对准了我。
其中一个,已经伸手拉开后门,笑嘻嘻地叫着:“嘿,这里有女人,一个漂亮的中国女人,哈哈,今晚咱们又可以——”一阵哄笑淹没了他下面的话,我很清楚他们心里的想法,以为百分之百吃定了我,希薇已经成了送到他们嘴边的羔羊。
“朋友,有话好说,让你的兄弟放尊重些。”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浮起一阵淡淡的悲哀。这群飞车党在沙漠里横行惯了,早就忘了流血和死亡是什么滋味,他们实在不该在这种时候惹上我的。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黑大个儿用力拉开了车门,左手里的一柄转轮手枪迅速抬起来,指在我额头上。冰冷的枪口让我打了个寒噤,后背上也立刻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慢慢下车,双手缓缓举起来,眼角余光却一直扫向车前的两个枪手。
“中国人,聪明的话就一直向城里跑,打死也别回头!呵呵,这个中国妞儿,我们兄弟借用几天后自然会还给你,哈哈哈哈……”黑大个儿嚣张地大笑着,右手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搡。
沙漠里的治安一直是埃及警方鞭长莫及、头疼不已的事,特别是到了四野空旷的夜晚,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枪、拳头硬、人马壮的势力才能说了算,譬如这个共由十七个人组成的飞车党团伙。
我后退了一大步,马上站稳,向两个急不可待地要钻入车厢去的两个人一指:“让他们住手,否则——”希薇是无辜卷入到这次事件里来的,已经昏迷僵硬,我有责任平安地带她回去。
黑大个儿又是一阵狰狞的冷笑,但他已经没机会开口了,我的一记左勾拳狠狠地打碎了他的下巴,同时抓住他的胳膊发力,一个“过肩摔”,他便成了我后背上的一面挡箭牌,瞬间吃了车前的枪手两颗霰弹,随着“轰、轰”两声,命丧当场。
我不愿意毫无意义地大开杀戒,因为这种城市流氓就像厨房里的蟑螂一样,杀灭一批,马上会衍生出新的一批,永远都无法根除。所以,我只希望中止他们的犯罪行为,小小地薄惩一次,以儆效尤。
六秒种之内,我的“手刀”和“擒拿手”准确无误地打倒了车子旁边的十四个人,黑大个儿的枪虽然落在我手里,但我却无意取这些人的性命,也包括车前那两个虎视眈眈的枪手。他们射击技术实在是不敢教人恭维,除了轰杀黑大个儿的两枪外,其余十二颗子弹全部射空,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换子弹。
“停手吧,带你的兄弟马上离开这里。”我的枪口指向其中一个的眉心。
横七竖八躺下的歹徒们哼哼唧唧个不停,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唯一死掉的就是那个态度最嚣张的头领。
两个枪手听话地丢下霰弹枪,满脸惊恐地高举双手,连连后退,但还没有退到自己的摩托车前,其中一个便恐怖地大叫起来:“毒蝎——我被毒蝎咬了,毒蝎啊……”他的双手努力绕到背后去,像是要抓挠什么似的,但却始终没能够到,几秒钟内便嚎叫着一头扑倒在公路上,抽搐了几下便僵直不动了。
他的背上果然伏着一只又大又壮的黑壳蝎子,足有一支铅笔长,蝎尾骄傲的高举着,散发出不可一世的诡谲杀气。
“噗通”一声,他的同伴摇晃着双膝跪倒,一只手搭在摩托车的油箱上,浑身颤抖着。
“救命、救命……饶命、饶了我吧……”他的话颤得没有人声,但并没多支持几秒钟,也无力地向前扑倒下去。
车子四周的“哎哟”声渐渐停了,所有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僵直姿势失去了生命,每个人身上都落下一只毒蝎,大摇大摆地汇成一队,向近处的一个黑魆魆的沙丘爬去。
“哪里来的朋友帮忙?我其实无意杀人的,你这次出手实在是帮倒忙了。”这些并不是当地的沙漠毒蝎,而是人工饲养的毒虫,驾驭它们的人应该就在沙丘后面。我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只是突然之间死了这么多人,警局方面又要大动干戈地忙上一阵了。
沙丘那边毫无动静,只有成群结队的蝎子爬过沙地时发出的“沙沙”声。
“是蜀中唐门的朋友吗?不管怎么说,多谢了。”我只能报之以苦笑,幸好跟开罗警方的上层比较熟悉,任何事情就算实话实说也能解释过去,否则只怕会被大大地连累一次。
此刻我就站在车子的后门边上,毫无预兆的情形下,希薇突然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