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携金氏母女特来谢恩!”盈玥盈盈跪拜,双膝落在了一早准备好软垫上,恭恭敬敬磕个头。
哪怕她是八个月的孕妇,这点礼数仍然不能免了,不过起码能格外开恩,不必直接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了。
佟夫人与金宜凤二人在跟在后头,直接跪在地板上,额头触地,甚是谦恭。
“平身、赐坐。”盈玥才刚磕了头,歪在罗汉榻上的太后便立刻开口了。
而后,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还亲自过来搀扶她,算是给了她极高规格的待遇了。不过盈玥还不能就这么大咧咧坐下,少不得屈膝一礼,朝着旁边的舒贵妃与顺妃二人,“舒贵妃母妃万福、顺母妃万福。”
舒贵妃打量着她的脸蛋,不禁颔首:“瞧你气色不错,本宫就安心了。”
盈玥莞尔一笑,这才端坐在了舒贵妃手底下的一张椅子上,往日里她来太后处请安,一般顶多赐个绣墩坐,如今因为有孕,坐具规格竟也提升了一个档次。换成了一张花梨木的玫瑰攒心扶手椅。不得不说,这椅子坐着就是比绣墩舒服。
只可惜必须端坐,后背不能靠在椅背上……
顺妃笑着道:“哟!瞧十一福晋这肚子尖尖,必定是位小皇孙!”
听了这话,太后陡然精神头好了三分,也不住地打量着盈玥肚子,浑浊老眼中不免带了三分期待。
盈玥羞涩一笑,忙垂下了头,眼珠子淡然睨过尚且跪在帘子外冷硬地板上的佟夫人与金宜凤……方才太后只免了她的礼,却不曾免了金家母女的礼。佟夫人倒是跪得恭恭敬敬,神色愈发谦恭,反倒是金宜凤咬着嘴唇,似乎像说点什么提醒一下,但又不敢开口。
是啊,今儿是来面见太后的,陪侍在侧的是一个贵妃和一个妃子,金宜凤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在淡泊宁静殿贸然出声,一旦在太后面前失礼,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盈玥虽不巴不得这个金宜凤多跪一会儿,但也着实不忍佟夫人跟着一块受委屈,忙低声道:“皇玛嬷,佟夫人和金三格格还拘着礼呢。”
听了这话,太后露出赞许之色,“果然是个好孩子。”
盈玥心头顿时明白了,合着太后这是故意不叫起,就是想看看她是否这真的贤惠啊!一时间,不免对太后有些心凉,但她脸上却依旧温柔地微笑着,像极了一个贤惠无双的良善人。
太后呵呵笑了:“哀家老喽,一时竟忘了,多亏你提了个醒儿。”
呵呵哒,她进来磕头的时候便已经声称是携金氏母女前来谢恩,太后再浑忘,也不至于忘了帘子外还有俩大活人呢!
“都起来吧!”太后淡淡道。
“谢太后恩典!”佟夫人与金宜凤忙磕头谢恩,这才站了起来。只不过二人身份不够,还是只能站在帘子外头,充当布景板。
而太后此刻的心思早已如数转移到了盈玥的肚子上,很是关心地问了她胃口如何、每日胎动几次云云。
盈玥柔声一一答了,气氛愈发瞧着乐融融的。
正在这时候,乾隆陛下驾到了。
众人赶忙跪迎,盈玥分明瞧见乾隆陛下在看到金氏母女的那一瞬间,脚步稍微顿了顿,脸上也带了微笑,旋即他便快步进了内室,向太后请安,又忙免了舒贵妃、顺妃和盈玥三人的礼数,至于跪在外头的金氏母女,盈玥觉得自己这回不需要多嘴了,因为太后已经当着乾隆面称许她的贤惠了。
乾隆颔首:“看样子果然是魏氏太多心了。”
盈玥心中冷笑,多心的人又岂是是令贵妃?!
太后说着话,很快便露出了困倦之色。
舒贵妃忙对乾隆陛下道:“皇上,太后方才用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大约是倦了。”
太后强撑着倦怠,道:“舒贵妃且送送十一福晋吧,让顺妃服侍哀家既可。”
“是,太后。”舒贵妃面含喜色,忙屈膝一礼,便执着盈玥的小手,姨侄俩便退出了澹泊宁静殿。
佟夫人松了一口气,这谢恩算是完成了,立刻低声催促金宜凤:“快些跟上福晋和贵妃。”
金宜凤咬了咬嘴唇,她神色是复杂的,今儿明明是来跟太后谢恩的,结果太后和皇上跟前一句话也没说上,甚至皇上来了之后,她便一直跪着,甚至都没有被免礼!好似他不存在似的!她这进宫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却也只得快步跟上,一路出了澹泊宁静殿。
舒贵妃言笑晏晏道:“我瞧着时辰尚早,不如去的汇芳书院坐坐,至于金家母女我派个太监送出宫门便是了。”
听舒贵妃这般轻描淡写要打发了自己,金宜凤听得很是憋屈,但她也绝不敢跟贵妃娘娘呛嘴。
佟夫人见状,忙笑着道:“多谢舒贵妃娘娘!”
舒贵妃淡淡睨了佟夫人一眼,微微颔首,“方才在殿中,便瞧你礼仪规矩不错,果然不愧是佟佳氏教养出来的格格。”
“贵妃娘娘谬赞了,奴才万万不敢当。”佟夫人更加谦卑了。
舒贵妃冷眼又睨了一眼金宜凤脸上那难掩的憋屈之意,哼道:“回去好好教导一下令爱吧!”
佟夫人露出尴尬和为难之色,“是,贵妃娘娘。”
盈玥笑咯咯道:“舒母妃就别为难佟夫人了,三格格非她亲生,自然是不便严厉管教的。”
金宜凤咬着嘴唇,突然昂着脖子道:“奴才听闻,是令贵妃娘娘为奴才做的媒,奴才既然进了宫,也该去磕头谢恩才是。”
听到这话,佟夫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