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嬷嬷二话不说,赶忙叫两个小太监搬了一张沉甸甸的紫檀木椅子到太后榻前。
乾隆陛下端坐椅上,拉着太后的手,细细询问了太后饮食、安寝一系列状况。做足了孝顺儿子的姿态。
太后有了精神,心情也甚好的样子。
关心过后,乾隆陛下这才步入正题,“如今贵妃之位空悬,皇后独掌六宫事宜已久,也该有人分忧了。”
盈玥默默吐槽:分忧?是分权吧?
太后点了点头:“早先纯贵妃和嘉贵妃协理得都不错。”这意思上,远则上同意了封贵妃,而且暗示,最好一封封俩,省得一人独大。
乾隆捋着胡须笑了:“皇额娘的意思,朕明白。令妃诞育有功,性情温顺仁和,虽说魏家做过些不像样的事儿,但也不该迁怒到令妃头上。”
太后蹙眉一忖,叹了口气:“也罢,永琰和永璘这两个孩子都不错,丰克里也伶俐乖巧。给她这份体面也无不可。”
太后心中何尝不知皇帝一直属意令妃,当初要不是魏家闹出那起子不像样的事儿,令妃生了永琰之后,便该封贵妃了。
太后又道:“贵妃之位有二,一个给令妃,那另一个位子呢?”
乾隆沉吟道:“愉妃资历最年久,中年丧子,也很是可怜。舒妃出身书香门第,气度才学甚佳,还生育了永瑔。还有颖妃、庆妃都不错。儿子心下也有些犹豫。”
盈玥吐槽:你还真博爱!干脆都都封了得了!
太后略一忖,便道:“颖妃庆妃都无所出,便不必考虑了。便在愉妃和舒妃中择其一吧。”说着,太后便问:“这件事你可跟皇后谈过了?”
乾隆面露不快之色:“自然是谈过的,皇后一力举荐愉妃!哼!早先老五在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称赞过愉妃!”
太后心下一转,自然明白皇后的意图!没了荣王,愉妃就只是个孤寡老妃子而已。而舒妃,膝下有子,皇帝又一直欣赏舒妃的才学。
太后叹息着道:“愉妃的确当得起这个贵妃之位,只是哀家瞧着,愉妃愈发深居简出,只怕她自己已经没有一争之心了。”
乾隆点头:“贵妃之尊,朕是打算赐予协理六宫之权的,愉妃毕竟已经不年轻了。方才,朕也去愉妃那儿略坐了一会儿,也跟她说了封贵妃的事儿,没想到——”
乾隆露出感喟之色:“没想到愉妃竟一力推辞。她说自己年老不济,膝下有养着永琪一双儿女,只怕没那个精力辅佐皇后。愉妃还说,永琪之逝,也是她这个做母亲没有照顾好,心里很是自责,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这个贵妃。”
听了这话,太后不禁唏嘘:“荣王早就成婚分府,就算是照顾不周,也是他妻妾没有尽职尽责,怎能怪到愉妃头上?”
太后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过愉妃既然谦让了,倒也省得咱们为难了。舒妃的出身门第,是嫔妃里数一数二的。哀家也喜欢她的气度涵养,这点令妃就差了些了。”
乾隆尴尬了,毕竟令妃读书不多,自然拍马难及,嘴上只得附和:“皇额娘说得是。”
“既然此次加封,不能给愉妃这份尊荣,皇帝就赏赐愉妃点别的什么东西吧。”太后道。
乾隆微微沉吟,“永琪的遗腹子,愉妃一直精心照顾着,瞧着倒是强壮了些。朕已经给他赐名绵亿,待他大些,朕打算让他不降封袭爵。”
太后连连点头:“哀家记得,这一双儿女,似乎是一母所出。”
盈玥吐槽:可不都是顺容生的吗?
乾隆道:“是周氏所出。如今在妙法庵代发修行。”
太后满意地道:“瞧着是个贞烈的。”
乾隆又嘀咕道:“不过听愉妃说,这个周氏已经许久不曾进宫看望儿女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太后笑着道:“寒冬时节,本就不利行走。”
是啊,顺容虽然去了妙法庵修行,一直被皇后获准可以时常递牌子进宫探视儿女。只不过顺容,似乎已经有两个月没进宫了。因今冬寒冷,旁人倒也没有多想。
盈玥却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劲,顺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弄不好跟五福晋西林觉罗氏有关……
旋即心中发笑,就算真出了事儿,关她屁事?妙法庵也指望这顺容添香油钱呢,肯定会极力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五福晋再嚣张,她的手还敢伸到佛门清静之地吗?也不怕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顺容这一手带发修行,可给自己刷足了名声。生生把五福晋反衬得名声有些微妙了。
五福晋早恨不得掐死顺容了。
恭送走了乾隆陛下,盈玥便向太后跪了安,火速直奔舒妃小姨妈的承乾宫去了。
“母妃,事情妥了!皇上和太后已经商量定了,这次加封贵妃,有你一份!”盈玥眉飞色舞报喜。
舒妃纳喇氏脸上虽然欢喜,却并未过于惊喜,“哦,是么。”
“诶?母妃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盈玥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乾隆陛下和太后明明是今早才决定的……
舒妃莞尔一笑,这才娓娓道来。
启祥宫。
宫女正为愉妃捏着肩膀,“今早皇上分明有意封娘娘为贵妃,娘娘何必拒辞不受?”
愉妃抚了抚自己斑驳的鬓角,“我如今只是个没儿子的老女人,还争这个做什么?”
宫女道:“这个贵妃之位啊,您难道真的不想当贵妃娘娘?”
愉妃摇头苦笑:“贵妃,我何尝不想?只是我就算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