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珊心情复杂,落在木青从侧旁观察的眼里,已经有几分失措在脸上遮掩不住,不由叫头埋得更低。
怀草诗此时拥有难以想象的好耐心,安静地抬头望天,抱着几分罕见的期待,希望张珊珊会直接拒绝。
“珊珊姐?”白建文的声调因为激动变得尖细,伸手探向张珊珊的肩膀,想要叫她快点答应,却在快要碰到之时,指尖一跳,好像被针扎一般缩了回去。
张珊珊心里一叹,在唆使白建文来这里之前,她早已预计到会面临各种刁难。
事实上在一照面,就被白嘉禾刺了一句之时,她心里有着淡淡的喜意,只要抓住“你越是针对,我越是退让”这股谦让的精髓,她的委屈退让就会替她更有把握牢牢抓住白建文的心。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足以应付各种刁难。
但如果有人不刁难了呢?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怀草诗一招以进未退,倒逼着她不得不做出选择,于平静之中缔造一番风雨,却只吹在心怀鬼胎之人心中。
如果她和白建文是真心相爱,这般顾忌她贞洁与名声的做法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演戏就是演戏,如果真的和白建文不仅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婚姻缔结之名,她以后想要脱身便会难上许多,甚至反过来因此而受到各种制约。
毕竟白建文之于她,不过是第一块垫脚石而已……
这般沉默,对于白嘉禾与木青他们比不过是几个呼吸,对于当事人的白建文却感觉过去了许多昼夜,他眼珠晃动,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明明满脸的激动喜意还没有褪去,自欺将要被堪破的苦涩却已经挂在了嘴角。
跪在他身边的张珊珊心中突然一个激灵,知道这样沉默下去依旧会影响白建文对自己的好感。
女人为水,应当顺势而为。张珊珊突然就想起这么一句话,连忙抬头说道:“我愿意!”
她的声音坚定之中还带着似乎现在恍然的喜悦,惹得白嘉禾陆凡柔已经开始在反省是不是她们确实误会了一些什么。
怀草诗心里暗叹这女子不好对付,轻叹一声,抬头望向天空,语气中多了几分珍重之意:“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鸳鸯双飞,需得相向而鸣,这般道理今日便告知于你们二人。建文,珊珊,可听懂了吗?”
“师傅,我懂了!”白建文珍重地点点头,心里晕陶陶的其实半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哼,这是在警告我?”张珊珊心里冷笑,情急之下做出选择之后,心思反倒慢慢平静,声音无比恭敬道:“师傅今日之言,珊珊定会铭记于心。”
在万花谷有数不清的日子,除了种些草药炼些低级丹药别无她事,张珊珊早已受够了这种枯燥得让人心生绝望的日子。
没有卓绝的修行天赋,没能掌握高等级的炼药方法,到如今不过五品修为的她,一定要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此时心里灵光乍现,隐约间已经找一个方向。
怀草诗蹙着眉多打量了张珊珊几眼,转头便看见白建文一脸憧憬与喜意,心肠也坚定下来,神态中多了几分威严端庄,说道:“姻缘总归眷顾有缘人多些。相比珊珊已经知道建文的身世了吧?”
张珊珊每出口一个字都经过思考,缓慢去也稳重道:“珊珊确实已经知道建文的身世,师傅是因为如此而怀疑我别有用心,意图攀附建文吗?”
一旁的白建文满眼激动,就要张嘴替张珊珊解释,怀草诗挥手示意他闭嘴,轻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如今的建文,充其量不过是他人的一枚棋子,嗯,还是自愿的那种。”
怀草诗此时已经不想在堵在篱笆前说些什么,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提起他的身份,只是想感慨如果建文还是那皇太子的身份,也许与你缔结正妻的仪式不会如此草草。”
“珊珊能够与建文在一起,已经不敢多求什么,毕竟缔结姻缘贵在真心,仪式并不重要。”
张珊珊和白建文四目相对,说得情真意切,让白建文感动不已,主动牵起张珊珊的手。
“好一个贵在真心!”怀草诗嘴角一翘,难得露出一丝复杂笑意,“但就算是寻常百姓家,在缔结婚姻时,也许要一个仪式,这个仪式肯定没有王公贵族家的那般华丽繁复,但一段响起在天地间的证婚词还是必须的,这种仪式,区别于过往和未来的其他日子,必定是属于你们一生中特殊的一天。”
怀草诗的话里有着对婚姻美好圣洁的赞美,就连张珊珊都没来由生出几分自我怀疑与淡薄的悔意。
“此事是由我刚才相询而起,且你俩已经互呈真心,那便择简行事,由我在此处,在身后诸位见证人的注目下,念上一段证婚词可好?”
张珊珊很想大声拒绝,却也只能用脸上患得患失的喜悦来掩盖心中的焦虑。
“这段证词,诉诸天地后,由这朗日清风为证,虽然没有什么言出法随之效,但出之我口,也理应有合规礼节之效,珊珊是有什么担心的吗?”
张珊珊的两次犹豫暴露在在场所有人眼中,不过她这一次的应对,来得异常及时,反手握住白建文的手掌,低头嘶声道:“珊珊非常愿意,但我却不能答应。”
“为什么!”白建文肩膀一垮,就要挣脱张珊珊的手,却被怀草诗瞪了一眼,沉默下来。
怀草诗脸上的笑意更多,难得先回身看了身后众人的表情,才朝张珊珊轻叹道:“倒是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