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乾亮和范县丞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所以小白,你原来不是个太监么?”
江乾亮使劲压了压自己的火气,咬着牙说“当然不是。”
“那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呀。”范县丞看着小白都生气了,赶紧想转移转移话题。
“家里有经商的,也有走仕途的。反正就是都混得还行。”
江乾亮想的是,反正要在范县丞这里把自己是个养尊处优大少爷的人设立住,大概也就不敢再让自己什么杂活儿都往自己身上推了吧。
“哦。。。。”那敢情挺好。
“这样说来,我们家,你像我也是走仕途的,孩儿她妈是做绣娘的,也算是经商。我们门当户对诶!”
江乾亮嗤笑了一声,就连个九品县令都混不上的人还好意思说是走仕途的,范家也着实不太要脸了。
都没意识到范县丞的潜台词重点在门当户对。
范县丞听见这一声嗤笑,还以为江乾亮是瞧不上自己闺女,觉得配不上他。
自己也挺生气地,要不是自己家姑娘从皇宫里被赶出来,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这半年,家里也想了很多办法,范希希也算老大不小的了。她一群小时候开裆裤玩的小女伴早就都结婚生子,她白白在宫里蹉跎了这么多年。
本来想的是在宫里如果能熬到放出宫,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夫婿,甚至能嫁个读书人,可她是被赶回来的就另当别论了,这半年找了无数的媒婆帮忙说亲,人家一听被皇宫里赶出来,早就避之不及了。
谁知道会不会哪天突然遭受杀身之祸。
他这个老父亲可是操碎了心,这么大的姑娘总不一直在家呆着吧。
不小心溜了一嘴,“都怪那个皇帝,没事儿贬什么皇后。”
江乾亮本来也觉得好像嗤笑一声不太好,想走上前去倒个歉,结果就听见范县丞在那儿嘟囔的这一句了。
这。。这。。老百姓都这么大胆么?当街悄悄谩骂皇上?
拥了范县丞一把,急赤白脸地“你骂谁呢,不要命了?”
范县丞立刻怂了起来,缩起脑袋,“没有没有。。。谁也没骂”
“是啊,那可是皇上,英明决断,贬不贬皇后是你能议论的么?”江乾亮是真生气了,他在皇宫里,就要不停地和他母后争论为什么贬黜皇后,还有一群老大臣进谏贬黜皇后就是昏庸无能、章法无道。
总之骂什么地都有,可他有自己的理由。一个皇帝难道还不能决定自己的皇后是谁么?
又推了范县丞一把,“反正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了。”
江乾亮说的时候整个声音都低沉了下来,脸也严肃之极。拿出了政治朝堂的君主的威严。搞得范县丞一下子连“是是是”都不太敢说了,只是微微地点着头。
江乾亮地威严一下子卸了下来,搭上范县丞地背“不过刚才我嗤笑也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也都有一些地位局限.”
这次换范县丞挠了挠脑袋,“太深奥了,没太听懂。”
“哈哈哈哈哈哈”江乾亮又换上了那副幼稚的面孔“大爷,我们快赶路吧,这一座山都快翻完了,怎么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看见呢?”
范县丞也在想这个问题,这条路他来过好几次了,平时也总会有一些砍柴的农夫经过。这次整个路途一个人都没见到确实是奇怪。
而且想想,发生了灾情,百姓没得吃,应该会大批量的涌入到他们临县或者其他没有受灾的地方讨饭吃。可是近几个月来,杭州城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的暴乱或者灾民涌入。
真的很匪夷所思。
只好木木地回答“再往前走走吧,肯定能发现什么!”
一前一后,一老一少,就这么晃晃悠悠走了大半天。一直走到诸暨的城门口一个人都没有,这就真的很奇怪了。
尤其是城门紧锁,平时进出城的百姓都没有,一片荒凉寂静。
江乾亮上前扣了扣大门,和范县丞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真的很异常,就像是整个都悄无声息地被人谋杀了一样。
两个人看着夕阳地余晖映射在城楼上,只有他们两个地影子倒映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也太毛骨悚然了。
江乾亮壮着胆子,加大了力气,用力拍了拍大门,依旧没有回应。
事情真的变得可怕了起来。
范县丞和江乾亮也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如果要试图走回去,那么要再花一天地时间,并且晚上在树林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
但如果呆在这里,就会面对一些不知名地危险。
两人权衡了一下,决定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先去森林里捡一下柴火或者什么可以吃地野果子之类的稍微垫垫饥,晚上如果冷的话也可以稍微稍稍火,然后先在城楼下将就一晚。
第二天早上,如果城门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就赶紧启程回去。
不然实在是有些可怕。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没有找到任何的野果子,或者挖到任何的野菜,两个人都已经基本上一天没吃东西,饿的饥肠辘辘了,很是失望。
树枝倒是捡了不少,两个人只好紧靠着,生了一堆火,随着天色渐暗,虽然是夏天,倒也有些阴凉,也可能是过分寂静的环境搞得人寒毛耸立。
也没有交谈什么,两个人的神经都很紧绷,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害怕有野兽或者什么人突然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