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轩正在牢中吃着红烧狮子头,喝着小酒,见几个狱卒朝着他看过来,似乎是嘴馋,他便十分爽快地说道:“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然而,抬眼之间,时轩便看见了地牢门口站着的一人。那人进来时,掏出了一枚令牌给看牢门的狱卒看,所以他们便朝着那人齐齐磕了个响头:“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煜辰并未理会,朝着牢里面看了过来,眨眼之间,便和时轩四目相对了。
宋煜辰将两手背在身后,进了牢里的甬道,不紧不慢地朝着时轩走去:“时大人,别来无恙?”
“王爷。”时轩低头,朝着宋煜辰拱手作揖。若是外人,对待宋煜辰这般态度,宋煜辰便已有理由将那人拖出去斩了。
“地牢是污秽之所,所以王爷还是不要来了。”时轩说道:“清者自清,王爷不必担心。”
时轩的话一语双关,一是暗指宋煜辰可能与此事有染,二是让宋煜辰不必卷进来。
“你是本王王妃的兄长,本王如何不担心?”宋煜辰说着,又云淡风轻地笑着,朝着时轩走近了些:“止血膏作假的事情,当真不是你做的?”
时轩此时已然不顾礼仪姿态了,径自盘腿坐在了地上:“我说过,清者自清,想必施大人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说着,时轩又夹起了一颗红烧狮子头,就着小酒吃吃喝喝起来。
“施大人有能力不假。”宋煜辰十分认可地点点头:“可他身居岐山县令的要职,与时家又十分亲密,若是偏帮太多,难免会惹人非议。”
“再说了,现在已经申时了,距离审理你的案子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若是他,你确定来得及,又不会惹人非议?!”
“即使来不及,药品作假,也不过是吃几个月牢饭的事情,不敢劳王爷费心。”
宋煜辰还想说什么,时轩已然抬头,看着宋煜辰的眼睛,颇有些不客气地说道:“王爷,今日的事情,不管结果会如何,我都无心让您帮忙。”
“我时轩只是区区商人,不敢劳王爷费心,更不会拿自己唯一的妹妹做筹码。”时轩说道:“还请王爷离开这样的污秽之所吧。”
“时清然便是时清然,往后都不会是镇南王妃。”
宋煜辰听闻时轩的话,整张脸便冷了下来:“在你眼里,本王便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本王想要重新追回然然不假,可绝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宋煜辰又说道:“本王会等到她回心转意的一天,即使帮你,也不是出于交易。”
说完,宋煜辰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转身便走远了。
时轩看着宋煜辰的背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快要开庭,衙门大堂前看戏的百姓也越聚越多。时清然站在人堆前,被熙熙攘攘看热闹的百姓推来推去,宛若一根随风飘荡的浮草。
若不是弄儿和胡喜儿,还有追风追云一直护着她,她几乎要被这些百姓挤得喘不过气了。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离远一点吧。”弄儿不放心地说道:“人这么多,万一再挤出个好歹来。”
“不行。”时清然犟道:“不看着我哥平安释放,我是不会离开的。”在来衙门之前,她还临时起意,去了一趟出事的药房,拿了些所谓的“证据”回来。
若是有需要,时清然当然也十分愿意为时轩作证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挤在人堆最前面的缘故。
原本往常审案,衙门前没有这么多百姓的。可这次,一来受上次于蟒的影响,众人便认定了施无悦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想来看看施无悦审案的威风;二来,时轩也是岐山有名望的商人,他手底下的铺子出了事情,岐山百姓自然是十分关心的。
三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消息,说是今日审理时轩的案子,王爷大概也会来,只因时轩曾经是宋煜辰的小舅子。众人也想看看宋煜辰这个屡战屡胜的镇南王,是何等模样。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百姓们的声音一一落入时清然耳朵里。
“你说,时家少主为什么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其中一个人说道:“依我看,时家的产业那么多,完全犯不着为了一点药材铤而走险,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懂什么?”另一个百姓反驳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必那时家少主贪心得很,又自以为这事做得隐秘,不会被人发现呗!”
“是啊。这些有钱人的心,一个比一个黑的。时家山庄的产业,说不定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我瞧着,他们这些作奸犯科的商人,就应该......”
“你才作奸犯科,你全家作奸犯科!”那百姓话还没说完,时清然便上前,狠狠一把推搡在他身上,一边怒道:“案子的审判还没出来呢!你在这里叫嚣什么?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哟呵!”若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拦住了他,那人险些被时清然推倒。见推倒自己的是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孩子,那人摆弄来了脾气:“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跟老子叫板?!”
那人话音刚落,弄儿和追云便齐齐抽出刀来,护在时清然身前,仿佛那人上前一步,他们就能将人砍死似的。
那人认怂了,咽了咽口水,干瞪着时清然生闷气。
“嘴巴放干净点!”时清然说道:“若是下次再满嘴喷粪,我便不会这样客气了。”时清然今日出府很急,又不是游玩,所以没有穿男装,只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