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雪双眼眯了眯,看样子,机会来了。
等到丫鬟走到了路口的转弯处时,纳兰雪从身边折了根树枝,朝着那丫鬟打去。随即,纳兰雪又朝着阿银使了个眼色。
阿银跟在纳兰雪身边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知道纳兰雪的用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了树,一把匕首就横亘在了那个倒霉的丫鬟脖子上。
“少侠饶命。”那丫鬟见是两个身穿男装的人,手中的饭食几乎要摔倒在地上,还好纳兰雪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盛着饭食的托盘。
“我们无心要你的命。”纳兰雪笑盈盈地说道:“我是阿然的朋友,现在阿然被囚禁了,我想去看看她。”
“把你的衣裳跟我换了,让我去送晚膳,你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如若不然,你脖子上的匕首可是没长眼睛的。”
纳兰雪说着,阿银十分默契地提了提匕首。那丫鬟一惊,显然是被纳兰雪和阿银吓到了。
“是是是!”那丫鬟连连答应道。
于是,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纳兰雪便换上了丫鬟的衣裳,端上食物,从拐角走了出去。
时清然房门口的侍卫见是来给时清然送饭的丫鬟,也便没有多想,十分爽快地将她放了进去。
纳兰雪再次进了时清然的房间的时候,才发现时清然正背对着房门,显然时清然心情不佳。
“小姐,吃饭了。”纳兰雪为了让外面的侍卫不起疑心,做戏便做了全套。
“我不吃!”时清然赌气道。
“小姐。”纳兰雪说着,又用手掐了掐时清然的胳膊:“少主说了,若是小姐不吃饭,就唯我们是问。”
时清然的胳膊被纳兰雪掐得痛了,于是“嘶”了一声,颇有些恼怒地回头,看了纳兰雪一眼。
她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是你?!”
“嘘!”纳兰雪看了看时清然,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看门外。还好刚才时清然的声音不大,门外的侍卫并没有发现里面的异样。
纳兰雪心里不住地骂时清然,这个猪队友,方才险些将她暴露了。时清然也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般,双手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过了半晌,时清然又问纳兰雪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你。”纳兰雪说着,乜了时清然一眼:“我想,一定是因为我,将王爷的消息说漏了嘴,才害你陷入这般境地的是吗?”
“雪儿,我谢谢你。”时清然说着,伸手握住了纳兰雪的双手:“若不是你,我根本想不到,他曾经给我写过信,他心里是有我的!”
纳兰雪看着时清然这般激动的模样,嘴角抽了抽。陷入爱河的女子的心境,她实在是不懂。
“所以呢?你哥为了阻止你去找他,特意将你关了起来?”纳兰雪又问道。
时清然闻言,慢慢放开了纳兰雪的双手,淡淡点了点头:“嗯。”
说着,时清然将事情娓娓道来:“自从那日我拿了和离书回来后,我以为我一定会离开他,忘了他的。可是今日,当我一听到他的消息,我心里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我从我哥的话中发现了端倪,所以我又盘问了府中的护卫家丁。我搜了我哥的书房,才看见了宋煜辰曾经派人来送的信。”
时清然说着,又淡淡笑了起来:“他前往东夷之前,曾给我写过信的,他心里是有我的。”
“我想,只要他来,我愿意跟他回去。从今往后,哪怕他宠幸秦若芸,我也认了。”时清然顿了顿,又略有些忧伤地说道:“哪怕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我也认了。”
“天哪!”纳兰雪不由得感叹道:“你哥那么严肃的人,你竟然翻了他的书房?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般大了?”
“我哥先瞒着我的。”时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若是他早先便将那封信给我了,我何至于翻他的书房。”
看来,时清然当真是十分在意这个劳什子王爷了。纳兰雪嘴角抽了抽:“那施大人呢?”纳兰雪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如今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时清然这般疯狂的行为。
也难怪时轩会将时清然锁着了。时轩大概担心,若是任由着时清然这般出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吧。
这样不顾一切,冲昏头脑的东西,大概就叫爱情吧?!纳兰雪想到这里,着实为施无悦鞠了一把辛酸泪。
“施大人。”时清然垂眸,似乎带着些愧疚:“你知道吗?那日施大人袖中掉落了一只金镯子,看样子,正是我从前送给小师哥的那只。”
“那只镯子我戴了许久,想必不会看错的。”
“所以呢?”
“所以他就是小师哥!”时清然说道:“我和小师哥,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宋煜辰他......”
“雪儿,他才从东夷回来,我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时清然说着,又凑到纳兰雪面前,拉住了纳兰雪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战场九死一生,宋煜辰那样倔强要强的人,若是受了伤,也一定会自己默默受着。”
“我总要看见他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能安心。”
“再者,若是他先回了镇南王府,先见了秦若芸的话。或许,他便会忘了我了,我和他,便再无可能了。”
“雪儿,你是我的好朋友,这一次,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很想见到他平安。”时清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卑微的祈求。纳兰雪从前,从未见到时清然这般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