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再也不乱说话了,娘亲还会喜欢乐儿吗……”
许朝暮微微叹气,小姑娘性子敏感,她并不希望她一直这样。
必须要剔除她骨子里的敏感与自卑,让她活成自己的模样。
用爱,方可治。
如此想着,慈爱盯着小心翼翼的小丫头,语气极其温柔:“乐儿想说什么便说,不必害怕,。”
“娘亲会永远爱乐儿么?”
“是。所以乐儿要健康快乐的长大,知道么?”
“乐儿一定会快快长大,同哥哥一起孝顺娘亲。乐儿也永远爱娘亲亲~”小丫头眸子亮晶晶,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月上中天,一切陷入沉睡,厉寒尘阅完书册,找来了笔墨纸砚画下三地的方位,以及三地之间最近的路线,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所需赶回来。
揉了揉眉心,搁下笔起身离开。
古老石门轰隆而开,夜风迎面袭来,踏着满地月色行至洞口,投过纷披枝叶隐隐能瞧见黄橙橙的一角弯月。
上次在这里,他险些失去他的暮儿,幸有老天怜悯,让他失而复得。可他没有倾力去珍惜,这次,他彻彻底底失去她。
还记得那夜篝火熊熊,映着她清冷的眉目,好似残阳照冷玉,竟也柔和了几分,她说:“若此后你再赶我走,无论我多稀罕你,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便是那样一个倔强且坚定的女子,爱得分明,恨得亦分明。
说不回来,便不会再回来。
“暮儿,夫君知错。”恍惚间,男人似是稍稍哽咽了一下,眼里泪光点点,仿若破碎月色,凄清无比。
这一夜,他深刻分析与反省了自己,静站到月亮失踪。
翌日晨光熹微,小老头伸个懒腰自是榻上跳下东张西望,早已无那人身影。
滴答——
滴答——
不禁笑说一句:“臭小子果真心急。”
相比百草谷内的清净悠闲,谷外红尘波动。
厉寒尘的离开无疑给了常安王府最好的时机。
万寿节将近,分散在外的各位王世子已经携着献礼,分别起身进京,前来给皇帝拜寿。
雅致暗室里,二十余名黑衣人整齐站立,默不作声。
高脚烛台上银烛燃着暖光,常安王摩挲着大指上的白玉扳指,面上瞧不出半分情绪,对厉无夜道:“诸王世子那边交给夜儿了,切记,目标是怀梁王世子,其余人不必动一根手指。”
“孩儿遵命。父王,皇宫那边进程如何?”
“我已派人将医圣送来的药散暗中交给宫里我们的人,待你完成任务,皇帝小儿命将归于九重天。”
“父王英明。多年的隐忍与闲散早已令厉天衍对我们放松警惕,而厉寒尘为了儿女私情自顾不暇,正好给予我们好时机。说来,那夏侯家的小姐倒是也机缘巧合帮了我们大忙。”
常安王微微颔首,提醒道:“切记不可浮躁,露出端倪。谨慎行事,若成,那便最好;若不成,便也可全身而退。夜儿,你需记住,做任何事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孩儿谨记于心。”
“对了。派人去追查厉寒尘的踪迹,若能不知不觉除了他,便可省去一大麻烦;若失手,边去追查医圣的踪迹,将许家养女带回来,留下一个能令厉寒尘手足无措的筹码。”
“孩儿知道。夏侯姒那边,今夜可要动手?”
“动手吧。”
将军府———
经上次之事后,夏侯姒整日躲在屋里,未曾踏出闺房一步。
到底是害怕的。
那时被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报复许朝暮,也让她尝尝被人玷污的那种恶心感,可……可不曾想她肚里竟有了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偌大的雅致闺房内,少女低低的呜咽伴随着安神香散开。
此时房门被拉开,一道窈窕人影被光线拉得颀长。
小鹰见她情绪崩溃,快步行至桌前,将盛有燕窝粥的描金白玉碗置在圆桌上,而后坐在榻前温声安抚她:“小姐莫怕,您没错,那孩子是被那几名下流货害死的,同您并无关系。”
“可他们是我雇去伤害许朝暮的……若我……若我没有做这件事,那……那她的孩子便不会掉了……”
“小姐,您只是让他们教训许朝暮,可不曾说让他们伤害许朝暮的孩子,况且您也不知情啊……您这几日被折磨得还不够么?”
“阿尘哥哥想杀了我……许朝暮会回来杀了我……我不是杀人凶手……我不是杀人凶手……”少女早已如惊弓之鸟。
看着自家小姐魔怔的样子,小鹰担忧叹气。大夫不让请,整日也不敢踏出房门一步,更是不许自己将此事告诉萱德皇后。
如此下去,小姐早晚会崩溃。
夕阳一寸寸隐于远山之后,顷刻被天边奔涌而来的黑暗侵蚀。
小鹰将安神散合着粥哄夏侯姒吃下,又照顾她睡下后,取了令牌离开将军府。
屋室内烛光跳跃,雨过天青纱幔柔柔垂下,掩住榻上好不容易熟睡的少女。
一片寂静之中,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自房梁上跃下。
身形高挑,眉目精致却清冷,右眉尾处那粒红痣在烛光的映照的熠熠生辉。
黑衣人大步行至榻边拉开床幔,伸出覆有薄茧的手啪啪轻拍少女苍白的脸蛋。
睡梦中的少女似是受了惊吓,蓦然睁眼,只见黑衣人缓缓揭开黑色面纱,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