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姨性子怯懦,平日为人老实本分,哪里经过此等大灾大难?
她惊恐地环视一眼四周,不敢出声,只等着许朝暮教她怎么做。
“荷姨,你别害怕,我先将你手上的绳子割断,你再给我解开。”
在荷姨面前,哪怕许朝暮内心慌乱,也得镇定下来。
若是她害怕,荷姨会更害怕。
“来,转过来。”
刀面在麻绳上上下摩擦,许朝暮割得极其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割伤荷姨。
“暮儿,松了,松了。”捆着荷姨双手的麻绳散开,许朝暮松了口气。
荷姨转身哆哆嗦嗦捡起刀给许朝暮割断了麻绳,抖着唇道:“暮儿,我们该怎么办?”
许朝暮快速从包袱里掏出几根银针,语气夹着急促:“未雨绸缪,还好我带上了表哥给的东西。这车里没有车窗,我们只能从前面逃了。”
表哥说过,这些银针涂抹了不同的药粉,用于防身甚是好用。
她正要起身出去,被荷姨拉住衣袖:“暮儿,你要小心呐……”
许朝暮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荷姨莫怕,有我在,我们一定能够逃……”
“想逃!?”话还没说完,车帘被人掀起一角,车内透进刺眼的天光。
许朝暮呵呵冷笑:“是啊,一起么?”
说话间,一根细长银针从手里飞出,快准狠,正中男子死处。
男子不禁闷哼一声,睁大眼睛低头看去,再看向许朝暮时眼里愤恨无比。
许朝暮仿佛没看到他要撕了人的眼神,呵呵冷笑。
“怎么了?”
车外驾车的男子察觉到车内有异样,掀开车帘看了看,顿时直了眼。
只见自己的兄弟倒在车里,蜷缩成一团,表情痛苦捂住自己的要害处。
再看看那少女,不由得咽下口水,心中暗道:好个如狠毒的女子,竟知道擒贼先擒王!
他抬手,一枚飞镖自手中破空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着旋儿朝少女飞去。
许朝暮堪堪避开的同时,手里飞出十余枚银针,在男子以剑挡住之时,又一枚银针飞出,以同样的手法正中死处!
男子一个没坐稳直直摔下了车。
“荷姨,快跑!”许朝暮拉着抖如筛糠的妇人就往外跑去。
两人毫不留情踩着还蜷缩在车上闷痛的男子身上出去。
许朝暮动作迅速地解开马匹跳上马背,使力将荷姨一把拉上马,双脚一蹬策马而去。
“抓人!别让她跑了!”倒在地上的男子对着车后大喊一声,随后身子像是脱了力般软绵绵躺在地上。
一直跟在车后面,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十余名装扮寻常的男子听到喊声立刻策马上前,见躺在地上的兄弟眼睛瞟着前方,一伙人立刻从马车暗箱里取出剑,拍马追上去。
风自耳畔呼啸而过,许朝暮手握缰绳,将荷姨护在怀里,往山上奔去。
这是一条偏僻小道,周围是繁茂山林。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响,一匹马在逃,十余匹马在追。
马匹直奔山腰,身后的人紧追不舍。
其中跑在前面的男子一甩手,一枚飞镖正中马臀,马儿嗷的一声惨叫,发疯似的扬起前蹄,少女和妇人重重摔在地上。
“荷姨,你有没有摔到哪里!?”许朝暮忍着疼翻起身,去拉躺在地上的荷姨。
“暮儿……你快跑,别管我,快跑……”荷姨面露痛色,奋力推她离开。
前方的人下了马,神色淡漠伸手指了指她身后不远处,冷声威胁:“若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跟我们回去,我便留这老妇人一条命!”
许朝暮定定与她对视,起身朝他走去:“我跟你们回去,你们放她走。”
黑衣人冷笑:“我们的目标本就是你,这老妇带着倒是个麻烦。”
“暮儿,不要……”荷姨哭泣着唤她。
许朝暮一步一步走到男子身旁,伸出双手:“我跟你们走。”
男子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同伴,示意他们上前绑人。
待几名男子走上前,许朝暮瞄准离她最近的人。
待那人伸手抓上她,她抬脚就往男子要害踹去,顺势抽出他手中的利剑。
剑锋一转,朝周围人刺去。
其余人见她不屈服,纷纷提剑而上,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惊落了满树的绿叶。
许朝暮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若是惹她不开心,哪怕是斗到底,她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荷姨半坐在地上,见那白色身影周旋在刀刃之间,吓得脸色煞白。
终是寡不敌众,许朝暮一时招架不住。
这些虽人是千秋阁最底层的杀手,但对付一名女子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也许是许朝暮的反抗惹怒了他们,手中的长剑毫不饶人,直指心脏。
她堪堪避开,却不知被谁重重一脚踹在背上,整个人往前倾去扑在地上。
“这小娘儿们还挺硬气,估计一路上我们得费些精力。不如趁现在杀了她,早早回去交差,免得费时又费力。”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手执利剑,锋利剑尖抵在她的后背,雪白衣纱隐隐渗出血迹。
另一名男子反对:“不妥。你现在杀了她,若是被分阁主知道,会连累诸兄弟受百蛇之刑!再忍忍,一路上看好她别出什么乱子就行。”
胡子男想了想,将剑尖移开,却还是不解气,一脚重重踩在少女的背上,碾了碾。
“这死丫头,再敢逃跑老子砍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