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哥哥,姒儿知道了。”夏侯姒的声音格外轻柔甜兮,就如那秋日绵延十里的桂子香。
“阿尘哥哥。”她自顾自斟了一杯酒,语气含着期冀,“那姒儿可不可以和你小饮几杯呀?毕竟日后就没机会啦。”
厉寒尘背靠着太师椅,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着她,一口回绝:“饮酒就不必了。你一个女孩儿夜不归家本不合礼,饮酒更是不能,我让容玄送你回去。”
“阿尘哥哥!”夏侯姒不悦撅嘴,开始耍赖,“难道你连姒儿这点愿望也不能满足么?我不管,今日喝不了你的喜酒,我就不走了!”
她气鼓鼓和厉寒尘对视,心里七分愤怒面上只适当表三分,配上精致的娃娃脸,那小模样反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厉寒尘微微有些不悦,但念在她爹爹的面上不忍对她说重话,只道:“一杯。”
“三杯!”
“一杯。”
“不,就三杯。阿尘哥哥好生吝啬,竟连喜酒也舍不得多给几杯!”
她实在是任性,厉寒尘也不能将她赶出去,为了尽早结束对话只得妥协:“三杯,喝完就让容玄送你回去。”
她笑嘻嘻道:“再说呗。”
厉寒尘无奈摇头,自顾自斟酒一口气饮了三杯。
夏侯姒像是故意和他作对姒的,三杯酒小口小口地抿。
厉寒尘就坐在对面静静静待着。换了个姿势,左右手覆了层薄茧的指尖相抵低悬于身前。
夏侯姒与她四目相对,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喝,时不时弯眼笑笑。
他明白了,这姑娘就是来折磨他的。
他无语摇头,斟酒自酌,淡淡道:“饮完三杯,容玄,你送她回去。”
“不必了。我的马车就在外面,小鹰守着呢,不需要别人送。”
厉寒尘知道小鹰这个人,是夏侯将军专门挑来的打手,为了保护夏侯姒。
他微微仰头,喉结滚动饮下酒,淡淡吐出两个字:“随你。”
殊不知,他对夏侯姒越是如此冷淡,夏侯姒越是下定决心要实行计划。
她偷瞟厉寒尘一眼,眼里隐隐伏起兴奋。只要今晚能成功,那么她就赢了许朝暮,也能将阿尘哥哥永远留在身边。
她还有点迫不及待见许朝暮狼狈的样子呢!
待她回来,一定要好好讽刺她一番,谁让她这个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卑微养女抢了阿尘哥哥!
今日这酒着实有些烈,厉寒尘饮了半壶之后,竟然有些不胜酒力,困乏至极。
纵然未碰过此等烈酒,但他平日酒力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阿尘哥哥,你还好吧?”夏侯姒关切问道。
厉寒尘揉了揉太阳穴,微微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阿尘哥哥以前酒量可没这么差,不过这酒着实太烈了,我也有些受不了。”
“容玄。”她朝外喊了一声,“阿尘哥哥喝醉了,你送他回房吧。”
容玄不知从哪冒出来,看到自家主子双眼微阖,面浮醉意。
容玄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对夏侯姒道:“夏侯姑娘,我先送你回去。”
“不必了。”夏侯姒摆摆手,“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你先扶阿尘哥哥回去休息吧,免得明日受凉了。我先回去啦!”
说完起身提着裙摆哒哒哒地跑走了。
红色身影消失在视线,容玄方才去扶厉寒尘。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
厉寒尘由他扶起来,困意浓浓,神识也颇为不清醒,只道:“给我煮醒酒汤。”
容玄将他扶回挽春居,让他上榻休息之后,又派人去煮了醒酒汤来。
“主子,汤来了。”
“主子?”
唤了两声也没人应,看模样已然睡熟。
容玄将醒酒汤放在桌上,给他掖好被子,盖灭了灯悄然离去。
容玄回到正院,问刚闭门的侍卫:“夏侯小姐走了么?”
侍卫回答回答:“禀总管,已经走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一个偏僻角落,小鹰将夏侯姒又送进了府。
夏侯姒落了地,拍拍小鹰的肩膀,“回去吧!明日你家小姐我,就是未来准临王妃了。”
小鹰恭敬回答:“婢子提前祝贺小姐。”
“嗯!”夏侯姒环顾四周,悄声道:“你快回去吧!”
“是。”
待小鹰麻利离开后,她轻手轻脚隐藏着身形轻车熟路来到挽春居。
此刻,除了门前檐角挑着的大红灯笼洒着微光外,其余地方一片黑暗。
她心里嘻嘻暗笑:那醉酒药果然是个好东西,阿尘哥哥今夜定然醒不了了。
这样想着,加快脚步走到门前,环顾四周无人,方才轻手轻脚推门而入。
屋内一脸黑暗,她摸黑走到榻前,俯身轻唤一声:“阿尘哥哥?”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榻上只闻人沉稳的呼吸声。
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借着屋外微弱的光摸到一把匕首。
抽出匕首那一刹那,她有些胆怯,若是割了手,肯定很疼。
转眼看了看榻上熟睡的公子,她心一横,眼一闭,毫不犹豫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鲜血冒出,她将匕首放在红裙上擦了擦,赶紧放回原位,自己则快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将手臂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褥单上……
眼见形状与落红相似,她才满意收了手,伸手解下自己的腰带……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下,细长的双手紧紧抱着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