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区值班薛警官一接到这个电话,就是一阵头疼,这种电话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也不知道是大家都变成了惊弓之鸟还是唯恐天下不乱,反正是看见黑人上街就报警,有时候没看见也报警,说:我建议还是把咱们这块儿的黑人都轰走算了,中国人的土地上,动不动就抬头撞见一个黑鬼,你说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
薛警官都搞不明白,都是平时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怎么一遇到点儿事,这种纳粹思想就冒了头呢?可是面对某些报警又不能完全不理,万一真的是有事呢?这种情况是谁也说不准的。于是薛警官就带了两个协警,从值班枪柜里取了配枪,直奔夜市这边来了。
薛警官才到了夜市,报警的那家伙就迎上来对着奴隶大叔的店里指指点点,添油加醋的说着,薛警官一看是奴隶大叔的店,心里就又放下一层——这家店他以前也常来,至少看上去店主是个很不错的人。不过若是就此回去,弄不好会让人投诉玩忽职守,还是进去看看吧。于是他让两个协警守住门口,他自己抬腿就进了店。
冯楠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带木木出来吃个饭,就引来了警察,而奴隶大叔也因为生意清淡,正闲的无聊,也就搭着椅子过来和他们一起喝杯啤酒,但是对于警察来店,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并且他与薛警官早就相识,于是就笑着对薛警官说:“老薛,正好,来来,一块儿喝点儿?这礼拜你都来八回了吧。”
薛警官这一周确实已经因公来奴隶大叔这儿三五回了,但是八回没有,不过是奴隶大叔的调侃,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呵呵,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第二个看字还没出口,他就认出了冯楠,忍不住招呼道:“上尉?”
冯楠却没认出薛警官来,毕竟他这几天见的人全是穿制服的,怎么可能各个都记得住。
薛警官笑道:“是上尉啊,那就没问题了,这帮人啊,总是无聊的瞎报警,听风就是雨的。”
冯楠虽然没认出薛警官,但是他平时待人礼貌和善,于是也就笑着说:“和平日子过惯了,难免,介绍一下,木木,福特纳外交官员。”
薛警官和木木握了手,上下打量他说:“很年轻啊,有没有十八岁?”
木木回答说:“十六,马上十七了。”
薛警官笑着赞道:“年轻有为啊,我那儿子,十九了,正复读高考呢,也是个没出息的。”
木木说:“中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不像我们那儿,寡国小民的,连我这样的也算是人才了。”
甭管是谁,被人夸总是心里高兴的,薛警官也是如此,他笑着说:“别谦虚别谦虚,你中国话就说的不错嘛,而且我们中国是负责任的大国,这不?还有上尉帮你们呢。”
冯楠笑着说:“我马上就卸任了,人家自己国家的事,还是自己管的好。”
木木却说:“少校,封地西河子爵。”
“什么?”薛警官不太搞得懂冯楠的身份,他只是看到冯楠经常和高层警官、军官还有一帮穿西装的家伙混在一起,似乎身份也挺高的。
“少校。”木木说“冯楠大人是我们福特纳王国的少校,受封西河子爵,封地内有相对独立的司法权。”
“呦。”这个薛警官可完全没想到,忙问冯楠:“封地?有多大?我还真的只在电视上看过什么伯爵啊,侯爵啊。”
冯楠笑着说:“人家随便那么一封,我也没当回事,我看也就五六条街道,大约六百多亩水面吧。”
“那也不小啊。”薛警官眼睛瞪的老大说“这也是一大笔产业呐。”
冯楠说:“啥产业啊,又不在省城,非洲呐,隔那儿根本不知什么钱。”说着大笑了起来。
薛警官也跟着笑了一阵说:“行了,这儿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着喝着。”
奴隶大叔客气道:“我的意思把外边俩兄弟叫进来,咱喝一杯再走。”
薛警官笑着说:“不行啊,正当班儿呢,改天改天。”说着和冯楠等人打了招呼,就出了店门。
奴隶大叔见薛警官走了,坐下又叹了一口气对冯楠说:“看见了没有?薛警官还算是个好人,我就忽然觉着,这个国家一下变的陌生和不友好了。”
对此冯楠无言以对,他既不是那个能参与政策制定的人,也不能强迫大家都改变思维方式,只能好言宽慰了奴隶大叔几句。
吃过了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冯楠就笑着对奴隶大叔说:“本来生气就清淡,用不着这么请客吧。”
奴隶大叔说:“我可没请客,我现在恨不得磨快领导刀子宰一个是一个,有人帮你付了。”
冯楠想了一下也不认识什么人,就问:“薛警官?”
奴隶大叔不屑地说:“他?天天还惦记着别人帮他付呐,反正有人帮你付了,你走就是。”
冯楠笑着说:“好吧,糊里糊涂吃顿白食,也是运气和面子。”
兰小鱼也觉得挺高兴,挺自豪的把冯楠的胳膊肘儿一挽。
先送木木上了出租车,然后冯楠才和兰小鱼回家,回了家,冯楠先要的电话号码,给兰东明两口子打了一个电话致歉,二老来一次省城,自己却没好好陪一陪,确实很不好意思。等放下电话,却看见兰小鱼又是翻柜子,又是打电话的,好像是在借书,于是笑着问:“你干嘛呢?”
兰小鱼说:“找点书备战一下,考公务员啊,我忽然觉得当公务员还是挺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