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道带有杀气的目光扫射过来,香影瑟瑟发抖。
遭了,姑娘肯定在心里想着怎么把看到她糗事的自己弄走了。
张莹脸色难看地往自己院子走去,结果每走几步就忍不住放一个响屁,虽然那些下人都低着头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张莹知道,他们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
该死!
*
“婳婳,怎么了?”裴寂一回到家,就被薛婳拉进了房里。
她还捧起了他的脸,靠得很近地盯着他看。
裴寂被她看得心头发烫,眼神不敢和她对视,怕被她看出什么来。
他一开口,薛婳那颗被男色迷得小鹿乱撞的心,就平静下来了。
把他的脸当成玩具一样又搓又揉,“你知不知道,你这张招摇的脸给咱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裴寂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薛婳放开他,“今天刺史府的张姑娘将我叫了过去……”
听了她的讲述,裴寂一把抱住她,像是生怕她丢下他似的,“婳婳,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别不要我……”
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里,满满的惶恐。
可把薛婳心疼坏了,将他搂在怀里不住给他顺毛,“我当然不会不要你啦,我们阿康这么好,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不要你?”
听见她口里说出“喜欢”二字,裴寂耳朵都红了,但想到她现在只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才会这么轻易说出这个字眼,一时不知是该后悔还是庆幸。
若是不扮成小孩,他就无法像现在这样可以毫无障碍地和她亲近,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他的心态永远无法转变过来。
裴寂心里叹息一声,埋首在她脖颈处,将她抱得更紧了。
至于那个张莹,他原本是懒得出手对付她,她的依仗是张家,而张家背后的靠山是贵妃,贵妃却与国师房星狼狈为奸。
若是将这两人一同拔除,张家自然就垮了,到时候身为张家女的张莹,不用他出手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从恢复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暗中筹谋扳倒贵妃和国师,但现在,一个小小的张氏女都敢觊觎他了,还试图向婳婳施压让她放弃他,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当晚,裴寂再次来到天下当铺时,便对王琰下达了命令:“将张舜的把柄递到夏同手里,全州刺史的位置该换个人来坐了。”
夏同乃是左都御史,朝中正二品大员,掌察核官常,参维纲纪,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专门监察大臣揪小辫子的职位,如是发现哪位臣子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可以直接参到皇帝面前。
而夏同又是大皇子裴豫的人。
在举行冠礼发生剧变之前,裴寂从来都没怀疑过他的那位大哥,因为大哥是被母后抚养长大的,他们从小关系就很好,且大哥素来表现得温和恭谨,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对那个位置的野心。
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裴豫都被看做是太子党。
也因此,很多事他都没有避着他。
但也是那件事,让他意识到,原来裴豫不是没有野心,他只是一直都隐藏得很好,这么多年来,他始终都在演戏!
没了自己这个太子挡在面前,裴豫依旧小心蛰伏着,生怕过早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引得其余皇子将矛头对准他。
不过,裴豫想要蛰伏,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他既然那么想要那个位置,他就帮他一把吧。
王琰领命。
只是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而裴寂一点也不想看到张莹出来蹦跶。
“上次不是已经料理了她派来的人么?她这次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王琰心里一抖,“主子,我这就去查。”
这一次是他失职了,竟险些让主子的行踪暴露。
“嗯,查出来后,顺便将源头给掐死。”
裴寂这话说得没有一丝杀气,但王琰却是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
他察觉得出来,主子经过那件事后,心变硬了许多。
不过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原先主子就是太过重情,对大皇子交付了信任,所以才会败得那么惨!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如今,主子背后没有了霍家支持,身份也已不再是太子,甚至在世人眼中已经死了,前路坎坷,唯有心狠手辣,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
凤池书院。
黄字丙班。
临近放学的时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突然站起来,嚷嚷道:“夫子,我带来的金龟不见了!”
那少年名魏金宝,正是魏鸿光的侄子,前一阵子魏鸿光的事情爆出来后,魏家其他人都受到了牵连,成了众人鄙夷和唾弃的对象,每天还有人往魏家门口扔石头泼粪的。
魏家因此大门紧闭,如非必要绝不出门,等着外面事态平息。
凤池县里八卦多,没几天民众就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魏家的压力陡然减轻许多,于是,魏家人又重新出来活动了。
魏金宝便是最先出来的,一开始待在家里不用去上学,他还挺高兴的,但在家里闷了几天,他就又受不住了。
和待在家里的无聊日子相比,在学堂里的生活也有趣得多了。
今早他到学院里来,带了一只做工精致的金龟来,还向同学炫耀了一圈,收获了许多人的羡慕眼光。
曾夫子虽然对魏金宝这个学生不太喜欢,但他作为夫子,在学生的贵重物品不见了时,自然该站出来,“你确定?”
“当然!我明明就把金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