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追兵,没有陷阱,白晓辛一路向唐。
当马的速度开始迟缓下来的时候,白晓辛果断换马,让原来骑着的马跟在了后头。
尉迟岚半路醒了两次,一次是自己醒了,不过眼睛很快就闭上了,还有一次,是在换马的时候被白晓辛拍醒的,这次之后,她便独自强撑着,不再睡下去了,因为后面,已经可以看见唐国边关的影子了。
“快到了。”尉迟岚看着远方的城池,露出了笑容,嘴上也呢喃着。
不过白晓辛拉住马停了下来。
“小兄弟?”尉迟岚疑惑。
“你自己可以策马罢?”白晓辛突然拉住马,马于是低头在原地走动着。
“你不进去?”尉迟岚反应过来。
“药材呢?”白晓辛拉了拉缰绳问道。
“小兄弟,你看我身上能装得下你说的那些药材吗?”尉迟岚指了指不远的唐关,“药材自然在药库里,药库就在唐关,放心,你救了我,而且只是个百姓,我跟将军禀明情况,没人会伤害你的。”
“你有表明身份的东西物事罢?”
“有的。”尉迟岚点头,她身上就有一块小队的牌子,上面有编号,可以证明她的兵员身份,最不济的情况……也可把表明她世家子弟身份的物件亮出来。
白晓辛抚了下怀里酣睡的馒头,重新甩起了缰绳。
……
今天是常起上城墙轮岗的日子。
笔直地杵在了城墙上,看着和往常无异的景色,常起的思绪不由得开始放空。
常起是一名普通的唐国士卒,是队伍里说好好,说不好不好的一个,他的妻子,老爹老娘,丈人丈母娘全在唐关,就近的情况下,他借和伍长混的熟的关系,经常能够回去看看家里人情况。
这算是解了他不经常存在的相思之苦,但是如果和陵月国人打起来的话,家人都在这座城里的他便要与这座城池共存亡。
他也曾经想过是否要将亲人们转移,以免有后顾之忧,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不容许他这么做,他的妻子已经怀了九个月多的孩子,他的老丈人腿脚由于年轻时干活太重,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这种时候根本就挪动不得。
如果家中富足,那雇足了车马也并非不可南下或东移,但常起那微末的军饷,供一大家子的人用只能做到堪堪,要说还有富余,却是天方夜谭了。
他心中祈祷着这堪堪破碎的和平,希望唐军和陵月国的军队不要真正的打起来。
前些日子人称小打小闹的小型交锋就已让常起出一身冷汗了,他倒不是真正地怕死,当然说要坦然面对死亡也不可能,只是周围都是他的兄弟,论死在战场上,他当然不是怂蛋,他怕的是死了,他那一大家子人岂非要活活饿死。
所以他恳切地祈祷着,或者希望这海沧战争来得越晚越好,哪怕是他的孩子生下来了也好。
直到,周围起了些嘈杂,让他的思绪渐渐回笼。飞卢吧
“?”常起定睛一看,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城下,现在却是有了一匹马,两个人。
那马在原地打转着,常起一下看清了坐在马上的俩人。
马是唐马,男人是陵月国人,而其背后不知男女的人,却穿着唐国士卒才会穿的布衫。
城墙上的交谈声慢慢安静了下来,常起抓着城墙的一角,身体前倾,连忙大喝道,“城下何人!?”
过了半晌,城下的人却没有丝毫回应,那策马者抬头看着他这里,但却保持着蒙面的状态,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和其他一众兄弟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升腾起的警惕,有一性急的兄弟已经拉弓搭箭,便要射那抓着缰绳的策马者。
常起刚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那射箭的兄弟的长兄在前两年正死于与陵月国的战场上,连具尸体都没找到。
那策马者身体纹丝不动,却是抓住了那射向他要害的箭。
城墙上顿起一些按捺不住的叹声,常起也有些惊讶,虽然能抓住射出的箭的人并不是没有,但亲眼见到还是一回事。
那射箭的兄弟涨红了脸,眼看便要再次取箭。
只不过常起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制止了他。
“冷静一点!”
“小兄弟,你别生气,冷静点哈!”坐在白晓辛背后的尉迟岚沙哑道,却也是惊讶不已,但只怪她现在依旧病重,喉咙出不了声音,而白晓辛却是空口无凭,而且还不能让白晓辛开口,要是蹦出一口陵月国口音,那来的就不是一支箭两支箭的问题了,他们将会面临着变成刺猬的冤屈。
尉迟岚只觉得憋屈,好容易回来了,结果因为没法出声儿,直接往门面上招呼的就是箭矢,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傻瓜射的箭,非要让她揍一顿不可。
“表明身份的东西物事拿出来。”白晓辛扔了那支箭闷声道,朝她伸手,“还有你的飞刺。”
“啥?”尉迟岚虽然问了一句,但还是将腰间的带红绳的牌子连同她的飞刺放在了他手上。
白晓辛迅速地将红绳系死在了飞刺上,然后取出了油布包裹着的斜剑。
他握着斜剑的剑柄,挑起了那根飞刺,就着转了起来,在尉迟岚看呆的情况下,直接将飞刺朝着城墙上甩了过去。
常起正和那个射箭的弟兄说话,但猝不及防的,周围一下传来了惊呼声,“常起,危险!”
常起扭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便感觉到了一阵凉飕飕的风贴着头皮飒地过去了,背后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