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雾寥寥,朝霞一片。
金辉从东方照来,如碎金一池。偌大的扬州城又复苏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热闹嘈杂。
徐平安醒来睁开双手,是一张干净可爱,又干裂出白痕的脸蛋儿。
妖儿正扑闪扑闪着眼睛盯着他,笑容满满道“:大哥哥,你醒了!”
他和煦一笑,妖儿的笑似乎有魔力,能够驱散一切惆怅,使人打心底高兴起来。
这丫头,与自己有缘!
伸出双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道“:妖儿,昨晚睡觉可不老实哟。”
“嘿嘿嘿,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以后妖儿可以一直跟大哥哥睡觉吗。”她仰了小脑袋,大眼睛有希冀的光。
徐平安抿唇一笑,又揉了揉妖儿的脑袋“:暂时可以,不过等你稍大一点就不可以了!”
“为什么?”
他额头涌出了黑线,搪塞道“:没有为什么,快点起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
“啪!”
李骥毛手毛脚推开门进来。
这憨墩儿端了一盆热腾腾,正冒着白烟的水,嘿嘿傻笑“:公子,你不是说入了江湖便不再做那个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懒虫吗?”
“你这呆子,敢调笑我了。”徐平安哼了两句,随后走到桌案前捧起来一手热水,淋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晶莹的露珠顺着额头发丝滴落,金辉打在半张脸颊,有些像从画中走出的俊书生儿,清秀且不失男儿气。
将李骥看得都有些呆了,喃喃自语:“公子好俊…”
收拾完自己,他又将妖儿抱到了自己腿上,替她也收拾了一番,随后这小丫头便兴高采烈的跑去屏风后边换新衣裳了。
“憨墩儿,去,把那连长批广袖轻衫拿来。”
“公子,你不是说衣裳只是遮体而已,师傅缝制的白衣更舒坦吗?”
“…找打是不是!”
……
一行三人并未退房,而是先交了一笔定金,具体住多久还有待商榷。
他们吃过了晌午时分的饭,妖儿从未在客栈中吃过如此美味且油荤的菜肴,倒是敞开了肚皮吃,小肚子圆鼓鼓的。
而徐平安则是没什么胃口,眼神飘忽一直看着窗外,待结账的时候还是李骥喊醒了他。随后三人才出了客栈。
集市中,人山人海。
街头耍艺,贩卖外域新奇玩意的人不停叫卖,好不热闹,偶尔还能看见几名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莲步款款的走来。
她们半遮容颜,眉目含羞,如一两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李骥多看看西瞅瞅,显然是被这些外物所吸引。
“公子,咱们现在去那?”
“黄鹤楼!”
“这么早就去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得先去踩踩点。”徐平安道,心神有些莫名的纷飞。
“公子,你该不会真是喜欢上那女扮男装的鱼家大小姐了吧?”李骥探了一个头盯着他,想要从他表情里找出些什么。
“彭!”
徐平安没有回答,直接是一手指弯曲敲在了他额头上!
半个时辰后,三人从北市横穿到了中心位置,这里的街道被称做“登高巷”,顾名思义,这是一条呈上坡的街道。
这里人流更多了,还有许多精致的马车在来往,伴随了许多丫鬟侍卫,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
这里临近了扬州城的中心位置,属于最为繁华的地带,来往之人的确是要更高端一些,简而言之就是有权有银之人。
登高道并非是什么陡坡,只不过呈微微上仰而已,徐平安打听到由此道上去便是大名鼎鼎的“黄鹤楼”。
据传说,此楼为一辛氏妇人所开设的酒店,她为人善良常常接济百姓与落魄侠客儿,盛名传播的极远,也落下了许多善缘,所以才有了今日黄鹤楼之盛况。
至于为何名为黄鹤楼,是因为多年前黄鹤楼还只是一个小酒肆的时候,曾有一江湖高人来到此处痛饮千杯之后却无任何银两支付。
辛氏知道后没有报官,和颜悦色的免去了酒钱,甚至还拿出了一些干粮赠予他。
她的心地善良感动了那位江湖高人,为了感谢她千杯之恩,临行前在壁上画了一只鹤,告之黄鹤有灵,可以留下来起舞助兴,亦可庇护其百年兴盛。
后来果真如此,从那时起便宾客盈门,生意兴隆。
又过了十年,高人复来,在此取笛吹奏,随后那高人直接跨上黄鹤直上云天,消失不见,留下了许多仙人传说。
辛氏为了纪念这位帮她致富的仙翁,便将酒肆翻新,取名“黄鹤楼”。
而今,这黄鹤楼生得富丽堂皇,其酒美,菜肴也美,登高阅风景更美。
再加上一些fēng_liú故事和那位飞升仙人的传说,让此地更具了色彩与味道。
七年前,微服私访民间的皇帝便来过这里,登高一阅妩媚山河,便想起了一位女子,沉默一炷香后唤出了一句。
尤人不知梦多少,此地空余半生月。
芳草萋萋九州色,晴空历历江南水。
并且皇帝陛下在临走时,还特地亲手写了一块牌匾赠于了辛氏,此后“黄鹤楼”三字的名头便更响了。
慕名而来的,达官显贵,富商大贾,江湖侠客数不胜数。
徐平安三人已经来到了这颇具传奇色彩的地方,仰头而视,黄鹤楼矗立在此,具有九层
,各层大小屋顶,交错重叠,翘角飞举,仿佛是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