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他在说谎,要么就是他在做什么事情,压根忽略了外面的声音。
光怀疑不行,还不清楚他杀害敬天师傅的手法,直到林奈再次提到羊皮筏子唐宁楠才想明白。
或许致奈压根不是用什么方法将敬天住持挂在那么高的横梁上的,而是直接站起来挂上去的。
羊皮筏子和修行室里落下的合欢花花瓣是关键,修行室是长条形的形状,四周的墙壁修的很坚固还刷上了油漆十分防水,只要关上修行室的门,用天窗外松动的木板将外面的断崖上落下的溪水引进去,水涨羊皮筏子高,就可以够得着横梁了,而后从天窗出去,把木板放回原位,在回到修行室后面的走廊,用斧头使劲砸碎下面的木板,水就可以排出去了。
这么多水一起涌出去,也就证明了这样大的洞是怎么来的,也说明了为什么走廊上为什么只有很少几块木板碎渣。
将敬天住持挂在高高的横梁上,又将墙壁弄出这样大的洞,就是为了模仿那个九头鹰的传说,掩人耳目。
两人一齐整理了思路,将致奈杀害敬天住持的手法全部还原出来。但他们两个人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同两年前发生的相同案件,同这一个月来失踪的十几名年轻女子,有什么关系。
眼下只能等楚涵审讯的结果了,看是否和他们推断的一样,看是否能够查清致奈抓这些女子的目的何在。
两人又陷入沉思,耳旁只有带着湿咸味道的海风轻轻吹来,唐宁楠索性躺下,望着天空。
仰头,瞧见一个人提着灯笼从断崖上,远远的朝着他们走来。
来人是李兰诗,他是来传递楚涵审讯出的内容的。
“这么快?”唐宁楠有一些惊讶,离楚涵带走致奈明明还没过多久。
但其实已经不久了,山檀寺离龙船乘马车有近一个时辰的路程,但到县衙不到半个时辰就够了。
楚涵是未时走的,此时皓月当空,已经是戌时,唐宁楠睡着,并未觉得时间过了很久。
“那致奈看起来一幅傲气,其实一用刑,什么都招了,禁不住打的东西。”李兰诗回答道。
“别让他太好过。”凤霏韩慢悠悠的飘出一句话。
唐宁楠也没说什么,只想仔细听致奈招了些什么。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当时敬天住持的母亲病重,有算命先生告诉他他母亲阳寿已到,如果想让他母亲能继续活下去,必须找一位和他母亲生辰一样的女子杀死替她母亲续命。
敬天明明是和尚,可笑的是他居然信了,对那位大师感恩戴德,真打算找一个生辰和他母亲一样的女子。
但上哪儿去找了?这时致奈出现了,原来这种说法在背地里流传挺广的,专门有人靠着这个法子赚钱。
致奈就是给他介绍女子的人,但那女子本身不知道自己将惨遭毒手,被骗去了寺庙祈福,随后为敬天住持所杀害,用的方法就是致奈这种方法,营造成九头鹰传说的那样,让世人都以为是九头鹰作祟。
在那之后,敬天住持的母亲真的好了起来,但不过是昙花一现回光返照罢了,世上哪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半年前致奈又找上门来了,那位算命的老先生已经去世,留给致奈一本书,书上记载着,将年轻美人放入笼屉,蒸出来的水汽凝浓缩至一小瓶收集起来,入养生丸药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入胭脂水粉,能使容颜焕发,皮肤细腻光滑……
唐宁楠皱眉,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玄乎其词的说法。
可致奈真的相信了,那两年前的事情威胁敬天住持,说要是不配合他做这些事情,就把他杀害那个女子的事情公之于众,等他百年之后,不仅不会被世人敬仰是得道高僧,还会为他们所唾弃。
敬天住持会同意,不仅仅是因为那一点名声,更重要的是其中有巨大的利润可图!
这些丸药和胭脂水粉在富贵人家中很是受欢迎,一颗能买到上百两银子,这可不是寺庙里那些善男信女们投的一点香火钱能赶得上的。
巨大的利润驱使下,住持和致奈两人铤而走险选择从城中抓来女子,原先只是十天半个月一个,但最近需求量不知为何增大许多,价格也翻了倍,两人的动作就渐渐大了起来。
“可这么大的动作,官府就真的一点不知道?”唐宁楠发出疑问。
“好像和……一些高位的官员还有瓜葛。”李兰诗试探的说道,他是怕凤霏韩生气。
但说的快又如何,慢又如何,事实摆在那里,凤霏韩不可能不为之动怒。
“荒唐!竟有朝廷官员相信这种离谱的事。”凤霏韩的手紧紧的攥住了砂石,“将蓬莱府尹找来平梁,让他彻查此事,任何有牵连的人无比都给朕查清楚了!明日朕回县衙,亲自监督。”
“是,末将明白,这就吩咐下去。”李兰诗躬身行完礼,便转身回了寺庙。
不用看他的脸,唐宁楠就知道凤霏韩的心里憋着怒火。
“真是可笑啊。”唐宁楠的声音悠悠响起。
凤霏韩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仿佛它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
“敬天是本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明明那样在意死后的名声,却干着畜生做的事,这是可笑之处一,为了他母亲居然去杀害别的女子,这是可笑之处二,相信书上记载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可笑之处三。”
是啊,凤霏韩在心中认同唐宁楠的看法,敬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