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小子,你想拆家不成?”
暴怒的声音自高空而来,穿越空间,穿越人心。
还在恼怒的师家家主乍闻其声,浑身不自觉的打个哆嗦,一身激荡的气势眨眼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方才还像维护领地的雄狮一般睥睨六合,此刻已经变成小绵羊,坐等上方的老者回来收拾自己,此刻的心情用后悔莫及,欲哭无泪来形容,最是合适不过。
魁梧高大的身形在杂乱不堪的大厅内缓缓凝聚而出,面相刚猛的老爷子眼瞅着一把浩然长须的儿子,见他把好好的大厅搞得乌七八糟,乱作一团,登时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顾不上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爹!我有话说!”
左边脸已经青黑一片,高高肿起,仪容全失的师家主如同耗子见了猫,凸着眼睛望着那闪着白色灵光的巨手,登时就冒了汗,一边凝神屏气抵挡,一边高声叫道。
“啪!”
响亮又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黄袍老汉便如那陀螺一般在空中旋转翻滚,以独特的造型将一扇雕花窗棂撞碎,落在那布满青石的院中,四肢不停抽搐。
“臭小子,还敢挡?”
不屑的望着庭院内四蹄朝天的亲生儿子,师老爷子一甩袍袖,背负双手,正准备过去问个究竟,突然发现银白的月辉斜斜照进屋子,面前一片敞亮。
“咋回事?月亮从哪照进来的?”
一脸茫然的高大老爷子抬头向屋顶看去,只是并未看到山中云木做的横梁,入眼一片璀璨星光,在湛蓝的夜幕中闪耀其间,因星光太过灿烂,已经在空中荡漾起一层层淡淡的烟岚,如雾中星,水中影,而那半边脸的月亮也与星光争辉,正卖力的往人间挥洒丝丝月华。
老爷子大吃一惊,满目骇然,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脑门上方浮现。
“我家的屋顶呢?”
“爹,这就要问您老人家了?”
从地上爬起来掸干净身上的尘土,脸颊肿胀,布满淤血,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师寻旷见父亲混然忘记方才甩自己耳光时,那透体而出的凌厉气势将自家屋顶掀飞的事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恩?”老爷子如同猛兽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瞪了过去,装作毫不知情的训斥自己的儿子,“旷儿,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般意气用事。你看看周围~”
怜惜的一指周围狼藉一片的屋子,谆谆教导之声再次响起,“你已是灵妙境的高人,要平心静气,遇事不要慌张。你说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满口兔崽子,你听听,这是你说的话吗?”
师寻旷努力睁开那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表情,只能从眼中读到一丝委屈,蔫头蔫脑的垂首站立在父亲身边,不敢再回一个字。
神情失望的师雄瞥了一眼狼狈的儿子,继续语重心长的教导着,“须知,修道讲究的中正平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方才生气的样子,与那些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区别?”
“唔唔!”师寻旷连忙点头答应,只是口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儿子受教,老爷子欣慰一笑,一捋自己胡须,转过身去,目光穿过消失的屋顶,仰望那璀璨的夜空,沉声道:“薛家娃娃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找几个人把家里收拾好。记住,以后决不能随意发火,更不能因生气而摔东西!”
说完,那魁梧的身影又再次突兀的消失,只留下一把辛酸泪的师家家主,欲哭无泪。
“爹,我摔的东西可没您老人家,而且,我从未无故揍过人那!”
师雄得知薛不语独自夜探不老山,心中也是吃了一惊,暗暗骂道,这崽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敢干!不老山那地方藏龙卧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那撒野?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不稳当,便御风而起,灵识大开,神目穿越数百里,直视那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徽山入口。
一条白色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不断从地面露出半截身躯向前窥视,就像那夜间外出觅食的田鼠一般,东瞅西望,不是薛不语还能是谁?
“这崽子,你探就探吧,大晚上还穿一件白色夜行衣,你是怕那些妖怪看不到你还是怎么滴,穿着白衣好给他们提个醒,你不如高喊,我薛不语踹营来了,那还痛快点!”
他嘴里嘀嘀咕咕,身形一闪,就已经来到徽山那条入口处,比薛不语在靠前了三十里地。77电子书
还未有所动作,便有几条身形不同的人影在空中围拢过来,高低胖瘦,像人像鬼的全都有。
老爷子气息一顿,冲着那几条人影抱拳施礼道:“各位,我今晚来可不是找茬的,你们看看那边!”
他一身手朝三十里外的薛不语指去,那几个面容古怪的人影眼中各色光芒耀眼,待看清那条白色身影之后,面色均是一冷,齐刷刷将目光望向那大袍鼓荡的老者。
一道不似人声的声音阴恻恻道,“孔头,你这是何意?”
师雄迎风而立,胡须飘摇,苦涩一笑,冲几人一礼道:“哎,看见没?我家那个小辈想要夜探不老山,不过就凭他的本事,想要瞒过各位潜进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来呢,是想请各位行个方便睁只眼闭只眼得了!”
听了这话,这伙人均是冷笑,一个干巴巴的老头走前两步道:“孔老头,我们可是看奉命看守此地,虽说你们和山中的精灵打的不可开交,但我们也不能让你们凭着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