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仙瞟了两眼见钟世威没有缓和的意思又道,“这件事说到底我们杜家也是有责任的,兄长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极其的严重。所以,事情一出,就用家法惩治了师繁,还罚他去老家种田以改过自新,没有钟老爷的同意,我的兄长绝对不会叫他回京城半步!钟老爷应该知道我们家的师繁,这孩子从小就在京城,哪里会种什么田?我哥哥这样做无疑就是要给钟老爷一个交代。我哥哥还说了,只要钟老爷消气,我们杜家答应给钟家的彩礼将分文不取,就当是师繁孝敬钟老爷的了。”
“笑话!我钟家是什么人家?岂能赖着你们杜家那点儿聘礼不还?我这就差人……”原本有些消怒的钟世威再听到杜月仙后面的话的时候猛地起身,他黝黑的脸膛剧烈地抖动,杜月仙也是一惊,忙道,“钟老爷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点儿薄礼根本表达不了我们杜家的歉意!”
“你把我们钟家当什么了?岂止是恩惠就能忘了女儿的冤屈?”钟世威握紧了双拳,他能够保持现在的克制已经实属不易,他不知道,如果杜月仙再纠缠下去他会做何反应!
“钟老爷的哀我们也深表同情,可钟老爷硬是把令嫒的死怪罪给我们……这也有点儿说不过去!”杜月仙缓缓起身,她略有鄙薄地看了一眼钟世威,脸上已有了不悦之色。
“怎么?你们还想赖账不成?别以为我钟世威没有去官府告发你们就是我胆怯,要是把我给惹急了,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钟老爷的为人我们早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要不然,我那胆小如鼠的兄长也不会那么的慌张……”杜月仙轻蔑地一笑,那一身得体的玄色裙衫将整个人衬托的高傲冷漠,满脸的歉意早已不见了踪影。
“够了!如果冉夫人是来和我钟某说这些的,那还是免开尊口!”钟世威打断了杜月仙的话,他们只间本就没什么可谈的,现在还能这样站在这里无非是给了冉林宗那个家伙的面子而已。
“看来钟老爷真的不打算给我们杜家一点薄面了?”杜月仙略显惋惜,钟世威却丝毫没有理会。
“冉夫人请回吧!”
“看来我的兄长说得真是没错,钟老爷财大气粗,根本不把我们杜家看在眼里,就算我们再怎么摇尾乞怜,也根本不会接受我们诚心诚意的道歉。这也没错,谁叫钟老爷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儿呢?谁惹了钟老爷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的。就连宫里的娘娘都对钟老爷礼让三分,巴巴儿地等着钟老爷的香粉呢!”杜月仙摸了摸脸蛋儿惋惜道,钟世威狐疑地瞥了一眼杜月仙。
“钟老爷还可否记得我上次去玲珑阁买货是什么时候了?”
“冉夫人见谅,这等事还真不是老夫考虑的范畴!”钟世威现在已经是在竭尽全力地按捺着性子了,如果她不是冉林宗的妻子,钟世威恨不得立刻差人把她轰赶出去!
“是啊,钟老爷这么忙当然不会理会我这个小买主了。不过从前,为了能买上钟老爷家的一盒香,我杜月仙都可以数日不吃饭呢!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这辈子离不开钟老爷的香粉了,直到两个月前,我才从另一个高人那里得到了一个香粉。起初我还不相信,什么江湖艺人的手艺能赶得上玲珑阁的钟老爷,可我试过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儿呢,我也把那脂粉带来了,就是想叫钟老爷给判别判别,我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好?”杜月仙一只手在衣袖中摸索,缓缓地掏出了一个不起眼儿的盒子,钟世威只是撇了一眼立刻就撇起了嘴巴,心里暗想,不知道是什么江湖骗子的货色,也敢拿他这里来卖弄?
可当杜月仙将那不起眼儿的盒盖子打开,一股淡雅的带有某种神秘气息的味道席卷开来的时候,钟世威嗤之以鼻的神情陡然生变!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钟世威惊悚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嘛,偶然从一个江湖艺人那里得到的,怎么?钟老爷这个样子是怕了这个吗?”杜月仙将手凑近了一些,那奇异的香气更加的浓重。
“我怎么会怕一个胭脂?”钟世威强装镇定,努力地将身体背转了过去。
“说得也是呢,只是一个破盒子呢,跟玲珑阁那些包装精美的东西简直不能相提并论。看来以后我还真得提醒一下那个艺人,这东西不能光里面好,这表面功夫也得做足,否则要是碰到以貌定论的人,他这个东西肯定是要吃亏的了。”杜月仙爱惜地将盒子举到眼前,满是欣赏地盯着那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包装,放佛此刻就是在欣赏一件工艺品。
“不过钟老爷可能不知,就这么一个破盒子包装的胭脂,那个人竟然卖了我两千两银子!”杜月仙略带惋惜地自顾自言自语,钟世威的神色更加的复杂。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没有想说什么,只是想叫钟老爷给我鉴别鉴别,这东西真的有这么好吗?”
钟世威没有回答,他也知道,杜月仙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只是双目凝视着那凝肤膏,愤怒的眼神中充满着某种不确定的恐慌,他压抑了许久的声音终于颤抖了起来,“这是何人所卖?”
一句话,杜月仙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怎么?钟老爷好像对这个东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杜月仙轻飘飘地将凝肤膏凑到鼻前细细闻了闻,那味道过真是世上少有。
“别跟我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