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外院一个丁字路口,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农牵着一头瘦到皮包骨头的耕牛,跪坐在井台边。
浮生叶来到老农的身边时他已经饿的奄奄一息。浮生叶的影子遮挡住了照在老农脸上的一片阳光。阴影里老农眯着眼发出“啊——啊——”的哀嚎。
浮生叶穿着黑袍,戴着黄金面具,模样有点吓人。他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老农:“老人家,您这是在做什么哪?”
老农只是看了看浮生叶闭上了眼,不再理睬他。
浮生叶又问:“我听前面的苏末老爹说,您有三天没吃东西了!为什么哪?这里是月神殿,您是月神的信徒。如果您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老农听到浮生叶称呼他时,连续用了两个“您”,他抬起头看着浮生叶道:“您是月神的使者吗?”
浮生叶点点头:“在月神的眼里没有贵族和平民之分,也没有谁是谁的奴仆一说。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平等对待!”
老农伸出枯木一样的手,手掌展开,他的手心里是一对琥珀手镯。
老农指着身边的老黄牛道:“这是我卖了它的孩子换来的一对手镯。它是我给孙女准备的生日礼物。为了看一眼孩子,我和老黄牛走了大半年才来到这里。”
浮生叶问:“您是找不到您的孙女了吗?我可以帮你找找!”
老牧摇摇头道:“她就在前面的马厩里。”
浮生叶感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就搀扶着老牧来到了不远处的马厩里。
在一个堆积马粪的窝棚下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的眼神空洞,她的身下仅仅铺了一些干草。一床乌黑的辈子盖在她的身上,上面围绕着许多绿头苍蝇。她还还活着,但看上去心如死灰。
老农慢慢掀开了少女身上的被子,漏出少女的双臂。浮生叶看见那双臂从手腕处齐刷刷被切断,漏出森森白骨。
这个女孩就是画心。
老农道:“前个早上,她的一双手被主人砍下来下酒吃了。
浮生叶闻言毛骨悚然,这种罪行超出了他对坏人的认知。
“是谁?”浮生叶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十七王子画颜。”老农道。
“又是他,他真以为除了他爹就没人敢收拾他了?”浮生叶义愤填膺。
“这件事你关不了!”程东从远处走来,他捂着鼻子走到马粪窝棚边。
“你的主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很羡慕他有一条忠心的好狗。”浮生叶道。
“曾经的世子啊,我劝你远离这是非之地。不经过我主的同意,没有人敢挪动这个姑娘半步。”程东脸皮厚的像一道城,即使他内心羞愧也不会轻易从脸上看出来。
“我偏偏要动一动,看他能奈我何?”浮生叶说完话就要去抱画心。
程东拔出刀架在浮生叶的脖子上,浮生叶熟视无睹,我行我素。他的发梢摩擦着刀锋而过,有一缕头发掉在地上,脖子上的皮肤能清楚感受到刀刃的寒意。但他义无反顾抱起了画心往苏末老爹的小屋走去。
程东气的咬牙切齿追在浮生叶身后叫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浮生叶顿足道:“你们当然敢杀我。不过你们只敢暗地里搞些龌龊的勾当,你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你们谁也不敢。因为我就算不是象雄部的世子,也还是白马王的儿子。我还是月神殿的修士,而你们只是门客。”
这时十七王子得到消息赶来。他见此情形对程东道:“我最讨厌有人比我还嚣张,程东,他说你是我的狗,你还不快给我狠狠的咬他!”
程东见了十七王子画颜,立刻有了精神,上去一脚揣在浮生叶的后心,踹的浮生叶喘不过气来。
他只能放下怀里的画心。
十七王子道:“这个奴隶是我用一百两银子从西山买断的,她的一切都只属于我,包括她的命。”
浮生叶看着可怜的画心,为了让这个女孩子不再受苦,他诚意十足的对画颜道:“我没有一百两银子陪给你。但是我恳请你看在他年迈的爷爷份上放过这个孩子吧!这个人情,叶某记下了,日后定会报答。”
十七王子画颜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道:“你高估了你的人情在我眼里的价值。你就是用一千两黄金也休想从我这里买走我不要的一只破鞋。我不在乎钱,我只在乎你是不是会很生气!”
“变态!”浮生叶道。
“什么变态?”十七王子画颜道:“你骂人的词语倒是挺新鲜的。要不这样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把墙角的那坨牛粪吃了,我就放过她怎么样,这样我就满意了,还不用你花一文钱。”
浮生叶盯着得意忘形的十七王子画颜道:“我要跟你决斗!”
十七王子画颜大笑不止:“决斗,你一个下士都不是的传道士,要跟我一个少尉级别的武士决斗。你干脆找个歪脖子树自己吊死得了,起码你还能保住尊严。”
浮生叶道“人不仅仅只是为了食物而苟活,这就是人和畜生最大的差别,看来你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了!”
十七王子画颜道:“你要知道一条活狗比一个死人强一万倍,狗活着起码还可以吃屎,人死了什么都不是。”
浮生叶坚定的感道:“我要跟你决斗!”
十七王子画颜道:“看来只有动手才能让你快速的闭嘴。不过我的身份太尊贵了不会跟你动手的,我会让我的侍卫程东跟你决斗,你也可以找个代言人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