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查尔斯看着狼藉的矮树林,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时,一旁的母子二人却已经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天来。
“幸亏是我跟来,不然你就麻烦了。”
“我打不过不会跑吗,这里离异兵营也不远了,难道他还能追进去不成。”金发少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英气不凡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你太小看战将了,这次去异兵营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丧服美妇一挥手,那颗冰冻血团被远远的丢进了树林深处。
“哼,德瑞斯那小子都能呆得住,我怕什么。”
美妇打发了手里的麻烦,盈盈走了过来:“那条小飞鱼和你可不一样,他老爹心大,放手早,这几年在墙外厮混,怎么说也是杀过法兽的人物,你可别太小看他。”
“知道啦,你不是要去饮水坡吗,快去吧,异兵营我自己过去就行了。”金发少年别过头去,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走上斜坡,就要和母亲告别。
“可是去异兵营不是这条路哦…”
美妇有点担心的叹了口气,轻纱微动,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下巴:“真的不用我陪你过去吗?”
金发少年一张俊俏的脸蛋涨得通红,气鼓鼓地换了一条路:“知、知道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那是回去的路,果然还是我陪着一起去比较好吗?”美妇更担心了,还有什么是让路痴自己上路更让人放心不下的吗?
“可恶,我一定要自己找到异兵营!”金发少年掩面而逃,末了不忘说一句:“你等着瞧吧!”
美妇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远去的儿子,又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回头对查尔斯说道:“年轻人,你也是去异兵营的吗?”
“啊?”
查尔斯回过神来,对着那一帘黑纱,他有点手足无措:“不,我要去饮水坡。”
“哦?”
美妇闻言重新打量了一眼查尔斯,突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的说:“你就是那个格里芬家走丢的后生?”
“查尔斯-格里芬,夫人您叫我查尔斯就行了…”
“那正好,我们同路,这就一起上山吧。”美妇看着查尔斯那别扭的模样,不禁好笑,也就不再逗他,转身就往坡上走去。
“同路啊…”
查尔斯有点犯愁,这位煞星和他以往见过的魔法师全然不同,举手间就能号令四周空气,即使是他全力展开脑波,也无法感应她的场域,简直防不胜防,与之同行,实在是需要勇气。
“对了,无需夫人夫人的喊我,叫我菲奥娜就是。”
“菲奥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查尔斯突然想起了格雷院长送来的那本笔记。
看着一眨眼就飘出去好远的身影,他无暇细想,只能暂且将疑惑埋在心底,快步追了上去。
菲奥娜虽然身着礼服,但上山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轻飘飘的,好似一朵随风飞舞的黑色莲花,所过之处全无半点脚印,也无半点脚步声。
如若不是艳阳高照,这走路的功夫加上一身黑色丧服,准能把查尔斯吓出个好歹来。
两人脚程极快,一路循着林荫山道,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要塞面前。
这里正是皇家魔法禁卫军的驻地,要塞墙高七八米,却遮不住墙后那座庄严肃穆的法师塔。
“诶?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查尔斯看着这连成一片的高墙,连个城门都没有,不禁疑惑道。
“没错,放心等着吧。”菲奥娜淡淡道,她话音未落,墙内便响起了一阵短促的钟声。
“铛铛…铛铛…”
墙头的士兵远远见到两人,早早就敲响了示警钟,并大声喝道:
“来者止步。”
菲奥娜带着查尔斯上前两步,却不抬头答话,只是轻轻一抬手。
又是一阵狂风,从身后的林荫道上卷起层层枯枝败叶,凝聚成一只褐色巨鹰,直冲云霄。
一声鹰唳惊空遏云,高亢悠扬,“巨鹰”在两人头上盘旋片刻,突然猛地剧烈燃烧起来,转眼间便化作一只“火凤”。
菲奥娜一连串的魔法已经颠覆了查尔斯对魔法的认知,她到底是什么天赋的魔法师?风系?冰系?火系?
“火凤”在空中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化作灰烬随风而逝,而要塞内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高墙之上转眼间就集结了两队人马,仔细一看,竟全是魔法师。
为首的一名法师身着蓝色法袍,右边眉角处一块青色结晶精光闪耀,十分醒目.
只见他口中振振有词,纵身一跃,便从高墙上跳了下来。
查尔斯目力过人,见这人瘦骨嶙峋,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为他能否安全落地担心起来。
却看那蓝袍法师神色淡定,于半空之中微微抬起法杖,随意的一招,一块三米长的大青砖就从高墙之中飞出,稳稳的接住他,缓缓降落地面。
刚一落地,蓝袍法师便先向菲奥娜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查尔斯距离蓝袍法师不到两米,可对方开口向菲奥娜问好,他竟半个字也听不到,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菲奥娜微微颔首,走上前也说了两句,可查尔斯还是半个字都听不见.
如果不是还能听见身后林荫路上风动树摇的动静,他都以为自己突然失聪了。
这不科学,魔法真的能阻止声音传播吗?
查尔斯怀疑地看着两人,脑波来回扫描了几回,才发现空气中的猫腻。
原来菲奥娜和蓝袍法师的四周,不知何时已经罩上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