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打的响,又坦诚相告,周正清明白,这该是要在别处找补的意思。
凉亭中的小道士冲着自己的师父眨眨眼睛,心中不解,明明自己可以将这两个惹人厌的家伙毒打一顿,但是为什么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现在他的父亲在这里,都不好动手了,跌落一境而已,应该费不了多少力气就能重新提升吧!
见到师父表面不动声色,却将手藏在袖中伸出食指,左右晃动比划着噤声手势,小道士立刻用两手捂住了嘴巴。
阆苑见到自己身旁的小道士有动作,便顺着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万年秋道长一副老神仙某样,安稳如初,并无动作,不禁有些疑惑。
“胤王殿下,你刚刚所用的技巧,大都出自采刀古记、俞犯花身法集、劲力收发小论等,这几本书里,都是有着不少可圈可点之处,相较于一些极其精深的东西反而更加适用于此时。松云观拳脚刀剑倒是不少,三五日能成的却是不多,不妨给老道两三日时间,找出些合用的出来”。万年秋笑呵呵,认真开口。
老道士所说,半点不差,自打回京后,那位先生便很少对他的修为上心。按道理来说,大明国库中,仙家珍本孤本的典籍不在少数,在某些方面独树一帜的也是不少,但却只被日游神送来这三本,作为修炼之用。
要些拳脚刀剑功夫,周正清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老道士却当了真。外界对于万年秋的评价是随和、好说话,只是真到了周正清这里,却又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说,这位也是境界高到了天边的老神仙。如今看来,能对自己客客气气,不仅仅是一个债主身份能说的通的。
“万老道是真舍得,大气!大气!日后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报我的名号”!周正清拍着自己胸脯,噼啪作响。
“那边的木屋还算安静,谈事情你们就进去,老道年纪大了,在外面坐会儿,多看两眼自己徒弟”。万年秋没有接话,反而是打了个圆场,省的周正清让这位将来很可能是琼台剑宗当家人的常可法坐了冷板凳。
“常先生,谈谈”?周正清转头看过去。
“谈谈”!常可法淡淡说道。
“你去吧,我也正有事想请教一下万道长,还请万道长不要介意”。阆苑迎面走来,先是认真瞧了瞧周正清上那件被刀锋撕裂又恢复如初的青衫法衣,又转头询问这个道法高深的松云观主。
“请教不敢当,贫道自然知无不言”万年秋笑着开口。
常可法挥手将自家儿子扫落于瀑布之下,两人前后走进竹林。清香气息愈发深切,木屋里摆设不多,一张床、一套颇为考究的桌椅、以及一副玉制茶具。
周正清估摸着,整套的桌椅茶具,全然是老道士舍不得放在别处被外人瞧见,只好放在自己小徒弟的房间里。即便有人讨要,一说是师长赠送,哪还有人好意思伸手。
两人相继坐在桌前,却都并未轻易开口。两人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来,而在这件事情上,向来讲求后发先至。先开口,便会失了先机。
见常可法沉默半晌,周正清起身:“您若是想在此赏景看花,我就不碍您的眼了”。
“胤王对刚才的事情不太满意?可你总该替大明说上几句话吧”!常可法没有动作,只是气定神闲的把玩茶盏。
周正清转头看向窗外:“恐怕您需要问清楚一件事,大明因何而生?此时又因何而战?即便覆灭,更是因何而亡?若是不清楚大明所需,胡乱认下些狗屁约定,到头来无非是鸡飞蛋打”!
常可法当然清楚周正清所言,皆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对于那位国师的向往,却又多了几分,能够将一少年调教到这般地步,比起自身修为倒是更叫人敬仰。
“大明的规矩对于修士,尤其是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的琼台剑宗来说,束缚很大。但此事未必就是坏事,如今仙凡大小规矩,不也是这无数年来慢慢形成的,不愿适应者,早已经被埋没在尘埃之间。若因此而否决你我两方的某些可能,胤王殿下不免狭隘了些”。常可法开口。
他当然清楚,眼前的周正清并不只是在揪着冲突不放,他心中虽然有气。但此时抛开个人,只谈双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其实是在考量未来能否长久。
常可法顿了顿,接着道:“退一步说,琼台剑宗可选的后路不多,与大明合作,是我最为看好的一条。到时候会流多少血,流谁的血,自然早已看到不少。即便将来我自己下不了手,恐怕你的先生,也会帮我下决定,他的手段,你还不信”?
琼台剑宗这个夏洲第一的位置将会有所变动,这消息外界还在猜测,只是对于常可法来说,师父的生死,自己显然更加清楚。
与大明合作,不是为了保住第一的位子,而是将可能会失去的某些东西,继续握在手中。毕竟若靠世俗王朝将琼台剑宗扶上第一,便会任人拿捏。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肩膀扛得起,外人帮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而他也不仅仅是借大明威势,震慑四方,更是包含了自己对于扣关仙门境的投石问路。
“先生有先生的手段,学生自然不希望给先生添堵。大明与琼台剑宗合作与否,区别无非是付出代价的多少。而对于琼台剑宗而言,对于大明的需要却更加迫切,一个能够辖制一洲的王朝,绝对要比那些自身乱糟糟的仙门更加符合条件。你所要的不仅仅是大明,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