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慕弈寒浅淡地说了一句,便回转了身子,朝另外一边自己的厢房里走去。
望着慕弈寒如同谪仙一般翩翩的身姿,叶芸儿舒了一口气。
直到慕弈寒回去了自己房里,准备将门关闭时,才看到叶芸儿还在门前。
叶芸儿怔怔地看着他,四目交织了许久许久。
此时无声胜有声,就连漫天的星河都在替他们传达着抑而不止,丝丝缕缕的情意。
终于,叶芸儿退回了房间,徐徐将门关闭。
慕弈寒也同样,直到眼前不见了对方的身影。
只是在心里,还明明白白地看得见而已。
叶芸儿躺在床上,望着顶上的帷幔,眼前却只是那一个fēng_liú倜傥,又气宇轩昂的身影,还有那一张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令她止不住心动的脸面……
翌日,临近中午时,慕弈寒同叶芸儿一起上了马车,往都督府上行去。
来到了都督府,两人相偕进去,见出来迎接的只是一些下人,还有一对女子而已。
这两个女子正是延曦公主和狄小姐。
狄小姐满脸傲然,使她那棱角分明的线条,飞扬的细眉,高挺的鼻梁还有尖锐的下巴愈发显得盛气凌人。
就连延曦公主待在她旁边,都有些相形失色,成了点缀红花的绿叶。
延曦公主见到慕弈寒,娇艳的脸上立时展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又涌出一丝忧愁苦恼来。
她小跑上前,激动地唤了一声,“王爷!”
这声音婉转动听,却犹如唱戏般转了无数个细微的弯,令旁边人不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总算平安无恙地来了,奴家担心你可担心得好苦啊!这三个月来,奴家日日夜夜都为王爷祈福祝祷,想来是老天爷也被奴家的诚心感动了,让王爷达成了不可能完全的任务,又安然无恙地前来奴家的面前,奴家,奴家真是太欣慰了!”
说着,延曦公主抹了抹眼角,似被自己感动得涕泪交零。
叶芸儿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冷笑一声,“公主的意思是,王爷得胜全仰赖着公主的祈福祝祷,而不是全凭他的本事喽?”
被叶芸儿这么一说,延曦公主的脸色刷地一下拉了下来,目光如同刀子似的抠向了她,“你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是何用意?我何时有说过王爷不是凭借他自己的本事得胜的了?我只是说我的祷告是助了他的东风而已。倒是你整日里自由自在的,只顾着自己的生意全然不把王爷的事儿放在心上,倒来嫉妒起旁人的真诚来了。”
叶芸儿挑眉,“你如何知道我没有日日夜夜地为王爷祈福呢?”
延曦公主自然是不能知道的,她惟有白她一眼,赌气不言语而已。
一旁的狄小姐见了,知叶芸儿伶牙俐齿,延曦公主总是对自己说被她气得半死,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她不免替自己这个闺蜜讲起话来,“延曦公主每日去庙里上香为王爷祈福,是本小姐亲眼所见。且她时常叫人给王爷送些点心吃食,还有入秋的衣裳,对他在前线的事情更是连细微末节都关心,可谓真心实意关切着王爷。”
狄小姐是这府上的主人,叶芸儿犯不着得罪她,是以只是抿唇一笑,准备不了了之,将这茬给划个句号。
不想一旁的蝉儿接口道:“我也是叶姐姐的证人呢。我亲眼见到叶姐姐是如何不辞辛苦地帮衬着王爷做生意,又拿这钱四下里救助贫苦的百姓们,又口口声声说是王爷指派她这么做的,使百姓们都惦记着王爷的好。难道这份苦心,不值得称道,不值得王爷铭感于心吗?”
狄小姐瞥她一眼,想不到叶芸儿的口才好,她旁边竟还有比她更伶牙俐齿,反应机敏的。
她虽然很想反驳,可知道这是事实,是以只是冷哼了一声,“王爷铭感于谁的心,你我又如何猜测得到?某些人只以为自己在旁人的心里多重要似的,真是自恋得很。”
蝉儿不服气地道:“那就让王爷自己说说,他到底铭感于谁的心意?”
她将目光移到了慕弈寒的身上,直直地看着他,似在逼迫他说出心里话似的。
一时间,空气凝固,静寂得连秋日凉风的飒飒声都清晰可闻。
叶芸儿拽了拽蝉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闹。
蝉儿却固执地一动不动,依旧将目光定格在慕弈寒的脸上,等着他发话。
狄小姐有意无意地拍了拍延曦公主的手背,提醒似的道:“王爷,延曦公主可是本小姐的好闺蜜,我可是将她思念挂牵王爷的心意看得一清二楚,替她心疼得很呢。王爷若是辜负了她,就等同于辜负了本小姐,还望王爷实话实说得好。”
这摆明了就是威胁!
她分明以为,慕弈寒会忌惮于她的父亲狄总督。因狄总督是这儿最大的官员,能够使他的地位擢升,使他在这儿的前途平步青云,使他铲除土匪的进程更加顺利。
她是狄总督极为宠爱的女儿,他自然得给她留几分面子才行。
因为这一关节,是以狄小姐毫不怀疑,她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慕弈寒也一定会给她这个面子,叫她下得来台。
叶芸儿虽然很想让慕弈寒当场偏袒于自己,以报对方加害于自己的一箭之仇。
可是她一想到就此会得罪了狄小姐乃至于狄大人,会对他的前途大大不利,十分得得不偿失,是以咬了咬唇,打着哈哈笑呵呵地圆起场来,“怎么大家伙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剑拔弩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