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于欧阳亲王府的尊重,大理寺卿耿大人接见了欧阳晓。
欧阳晓开门见山,便是指责耿大人无视亲王府又轻亵命案,胡乱捉到一人便下了定论,一定要他重新审理,将叶芸儿这个真凶抓捕归案,给弟弟欧阳咸一个真正的交代才行。
耿大人见她“胡言乱语”,只是意气用事地想把叶芸儿定罪,嘀咕了一声“无可救药”,便也自顾自地去了,闭门不见。
欧阳晓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屈辱之余却又无论如何不甘心,才又回去了吴王妃那里,哭诉着弟弟的委屈,试图使吴王妃再去陈皇后那里求情,求她定要协助她们把叶芸儿定罪。
直到此时,吴王妃才觉到欧阳晓有多么憎恨叶芸儿,甚至也觉她有些无理取闹。
“晓儿,既然真凶已经认罪,你又何苦揪着那女孩儿不放?”吴王妃迷惑不解地问,“我见你上回在宫廷年庆节上也对她百般看不顺眼,难不成你私底下与她有什么过节不成?”
欧阳晓哽咽着,自知没有可能逆转这结局,只好将心里的苦涩一并倾倒了出来。
“母妃,是她将四哥哥的心虏获走了,我不甘心,我想让她死,再也不能出现在四哥哥的身边……”
望着哭成泪人儿,伤心欲绝的女儿,吴王妃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打着她道:“晓儿,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若说这叶芸儿是个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你再这么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可她分明只是个乡村野丫头出身的小商人而已,如此低贱之人,即使四王爷愿意她成为自己的王妃,可皇上却未必肯答应呀?”
见欧阳晓将信将疑,依旧为慕弈寒对自己的冷漠而感伤,吴王妃又给她紧接着吃了另外一颗定心丸,“你放心,母妃早已经在皇后娘娘跟前说了,有意将你许配给四王爷。想来经过皇后娘娘的一番鼓动,皇上终有一日会给你们二人赐婚的。到时候,你同四王爷结成佳偶,还不是早晚的事?”
这剂“定心丸”果然奏效,话音刚落,欧阳晓的泪水便也跟着止住,哽咽被她生生吞咽了回去,“母妃说的可是真的?”
吴王妃含笑点了点头,抚摸着欧阳晓的柔发,叹了口气,“如今母妃也只是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了,终究还得指望着你,你若能有个牢固的倚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不得上赶着替你铺平了道路吗?”
见吴王妃如此为自己着想,欧阳晓冰冻似窟的胸膛,到底转暖了一些,一下子扑到了吴王妃的怀里,“母妃对晓儿最好了,晓儿答应嫁给四哥哥后,一定会加倍地孝敬您同父王的!”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抑制不住的喜悦,仿若下一刻,她便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四王妃似的。
时间仿若流沙,在指尖悄然划过。
树上的叶子也一天天变成了深绿,远处的山峦冰雪尽消,代之以满眼蜿蜒的青翠。
在这鸟语花香、暖意丛生的时节,人们也更加愿意出门游玩,叶芸儿的店铺也愈发受到了欢迎。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环杀人案这件惊天动地的惨案也逐渐从众人的闲谈中消失,另外一件事情却又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新鲜谈资。
叶芸儿最初也是在店里客人们的交谈中,听闻了南方发生水涝灾害这岔子事儿的。
“听说了没?南方的水灾十分严重,民房倒塌淹没无数,死伤更是数以万计。不少人为了活命,离乡背井地赶来京城这边求助来了……”
“这年头,又是雪灾又是水灾的,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年前雪灾便将京城弄得人心惶惶的,这会儿该不会又是同样的情形吧?若是京城再次被封城,那我这镖局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趁早关门歇业算了……”
叶芸儿微蹙了下眉头,也觉这灾祸也太多了些,多得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更为那些可怜的百姓们感伤不已,心想若是那些流民来了,自己也得尽自己所能地帮他们一把才行。
正想着,叶芸儿瞥见慕弈寒由门前走进来,连忙换上了笑颜,开心地迎接了上去。
叶芸儿正想说什么,却见慕弈寒眉心不展,似乎有什么纠结的心事,于是转而问道:“王爷,你有心事吗?可不可以说给芸儿听?”
慕弈寒点了点头,当先走到了楼上。
叶芸儿跟了上来,在雅间中相对而坐。
慕弈寒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近来有一批流民由南方涌入京城来,已经逐渐在京城周边聚拢。据南边发来的书信说,这里面似乎混杂有邻国烬国的一批死士。”
他顿了一顿,继续若有担忧地道:“若是让这些死士混入京城,恐怕还会引发一系列的混乱。到时候,一直对我天启国虎视眈眈的烬国若是出兵攻打我朝,我们很可能会应接不暇,导致一败涂地的下场。”
叶芸儿大吃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有这么严重?”
她对这种事情并不十分清楚,只觉听起来格外得令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尤其见到向来镇定自若的慕弈寒,也会觉得这件事情十分棘手,忍不住为之发愁,她便更加随之生出了焦急。
身为天启国的一份子,她也登时生出了些许爱国情绪,自发地替慕弈寒分忧解难。
“那么,你一心想揪出他们,却还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喽?”叶芸儿试探地问。
慕弈寒不置可否,只是阴沉着脸色,闷闷地品着面前的酒。
叶芸儿也沉默地坐了下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