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耿耿抱肩看着门外的人影匆匆,这世道上谁不是为了谋个生计讨口饭吃,若是些小数目她便只当做资助他们过日子了。可六十多两银子对她云耿耿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不由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累。
再加上最近祝风之事没有眉目,林氏也不肯松口。云耿耿原本就火气极大,现在再一想到自己人财两空,颇有些欲哭无泪之感。
“耿耿姐,你放心,我这就去让他们将银子还回来,”樊童眼看着云耿耿低落下去,知道此事也有自己的疏忽在里面,也是心急道:“耿耿姐,你怎么了!”
云耿耿感觉自己鼻下一热,心道这大热天还能感冒流鼻涕不成,随意抬起手一抹,竟然是一时心急流起了鼻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人中落了下来。再加上被云耿耿一擦,很是惨不忍睹。
云耿耿原本肤色就白,方才生气又将脸色气的比平日里更加憔悴了一些,如今再加上血液的衬托,倒显得有些病态了。
福满楼的伙计们一直在门口暗暗观察着,见云耿耿这幅样子心里都是一惊,以为是他们害云耿耿怒极如此。他们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只想谋些钱财,可从未想过害人性命啊!
“掌柜的!你没事吧?”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大家都一拥而上的冲了进去,倒是将给云耿耿找帕子的樊童吓了一跳。
“我......”云耿耿见他们的担心不似作假,心生一计,索性也不阻拦他们,向后一仰,任由那鼻血流着,直直栽倒在了藤椅中:“我头好晕。”
“掌柜的,你可别吓我们啊。”那几个伙计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樊童也被他们抢了手帕,出门寻大夫去了,闹的一片鸡飞狗跳。
云耿耿本就累着,便也不着急起来,有些无力的抬了抬手,道:“我问你们,平日里,我待你们如何?”
云耿耿这话出口,当即便让这些人一愣。
他们当中有云耿耿刚接手福满楼时便过来的,也有后来慢慢加入的。这些人其中有许多都是在其它酒楼做过工的,自然知道福满楼和云耿耿的好。
与其他们寻找的是一份工作,倒不如说他们在福满楼找到的是一份安宁。
云耿耿更不像其他的老板一般,不将他们当做人看,反而会在逢年过节时给他们祝福,包几份红包,在福满楼做工虽然也累,但大家都做的舒坦。
此次私吞了福满楼的公款,有一些人已经良心难安,觉得对不起云耿耿,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说,现在见云耿耿如此,吓得魂都要飞了,哪还顾不顾的什么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几两铜臭。
“我被黑虎寨劫走,清远城里已经是众说纷纭,福满楼也因此没了许多食客,”云耿耿低着头,轻轻闭上眼睛,对这些人道:“我日日担心这些事,也想着什么时候能还我一个清白,身子早就不比从前了。”
云耿耿想,若是肖未或者司临澈在此,定然会为自己的演技惊叹。所幸他不在,于是便装的更加可怜一些,起身咳了几声,看着很是虚弱:“如今福满楼一日不如一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们这些自家的都开始吃空子,福满楼再做下去也没有意义。”
“罢了,都罢了,你们走罢。”云耿耿叹息道。
几个伙计一听,当场便傻了眼。他们都在福满楼做惯了,若是再去别的地方,只怕也是要受气的。
再者说,他们也是真的后悔,担心云耿耿的身体,几人对视一番,直接便道:“掌柜的,我们不走。”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的错,掌柜的你别着急,这钱我们还回来就是,以后绝不再犯。”
“是啊掌柜的,你可要赶紧好起来,求你一定要护住福满楼。”
云耿耿却不再多言,倒像是昏过去了一般,几人不敢再吵她,颇为担心的站在一边,直到见樊童请了大夫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那大夫见云耿耿一脸的血,也是吓了一跳,把过脉后才松了一口气,对众人道:“这位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身体有些虚弱,才会如此,最近切莫再叫她动了肝火,好好养着便好。”
说完,有拿了几个纸包出来递给樊童:“这是我挑好的败火养身的中药,每日早晨服了,调理半个月即可。”
几个伙计这才放心下来,这时见从外头进来了一位白衣公子,身影修长挺拔,犹如仙人之姿,正是司临澈。几人便不再打扰,很是识相的出去了。
云耿耿原本闭着眼装昏,听四周没有了声音,也觉得奇怪,一睁眼便见司临澈坐在自己身侧,似乎是看了有一会儿了。
“临澈,你怎么来了?”云耿耿知道司临澈最近被林氏按着忙司文远的事,倒是没想到现在他会有时间过来,赶紧起身道。
司临澈倒了些干净的水,将云耿耿脸上的血迹仔细擦了,皱眉道:“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刚才我进门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云耿耿嗤嗤一笑,拉住司临澈的手贴在脸上,微凉的温度慢慢传递过去,笑道:“怎么,我这幅样子你就不喜欢我了?”
“瞎说什么,”司临澈也陪着她笑,有给云耿耿倒了一碗凉茶解火:“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司临澈倒是难得有嘴这么甜的时候,云耿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正要再逗弄他几句,便听司临澈道:“方才樊童去找我,说你病了,我当时很害怕。”
云耿耿一愣,没有说话。
“耿耿,你想做什么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