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说完,他连忙把头移开,并暗地呼出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交给我办,小姐放心。”
这边安排好了,雨乔便起身去了王氏那儿。
先是走了一番客套的过场,然后约了王氏明日一同去缝制新衣。
雨乔主动亲近,王氏自然欣然应允。
随后,雨乔又去了李小娘那。
又是一番客套的过场,再约了李小娘明日一同去缝制新衣。
李小娘虽还在坐月,不宜外出,但她自怀孕到产子,本就在府里闷了数月,如今又有雨乔相邀,高兴应允。
次日一早,便约着一起出府。四辆马车,浩浩荡荡,走的不急不缓。
雨墨雨清平日里也很少出来游玩,一路上喜气洋洋。
到了西市,便下了马车步行,一路走一路买。
雨墨心里早有打算,进了文家布庄,给府里的人都选了一身料子,想着在明日的生日宴上,大家都穿戴一新。
挑了布匹,就去了文家制衣。
进去便看到了文子山和韦书简二人。平日里文子山对雨墨甚是寡淡,二人虽是表兄弟,却形同陌路。此时相见,文子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首先是迎将上来,然后是亲热地拍着雨墨的肩,喊着:“来人,招呼客人,奉上最好的茶点。”
随后一只手拉着雨墨,一只手拉着雨清,进了雅间。
王氏正待举步跟进去,李小娘拉住了她的衣袖,悄声道:“都是一些孩子,我们在反倒扫了他们的兴致。不若我们再去闲逛会,让他们在此处说话儿。”
王氏一听有理,笑道:“还是妹妹想得周道。”
雨乔闻听也笑了,撒娇:“我就想跟二娘和小娘在一块儿,你们平日也难得出来一遭,我陪着你们再去采买一番。”
又对华生道:“你对长安各处小摊商贩都熟识,由你带路吧。”
华生颔首。
雨乔便一手挽着王氏,一手挽着李小娘,出了文家制衣。
一路上走走停停,闲说浅笑,走着走着就进入了一条小巷。
王氏和李小娘走着走着,回头一看,华生和雨乔不知何时不见了。
王氏道:“我们只顾着说话儿,竟是不知怎地把乔儿走散了。”
李小娘笑道:“一路听了姐姐讲从前老家的那些事儿,听得用心了。乔儿顽皮,许是逛到别处去了。”
王氏关切道:“你走了这许多路,身子还受得住?”
李小娘依然满面笑容:“无事。妹妹年轻,身子骨康健。自小进了宋府,也没做过多少累活重活,不比姐姐,自小就吃了那许多的苦。”
这话本是无心,本是善意。但王氏自小受过了颇多的冷眼,卖唱又遭受过许多欺辱,脸色就微变了。
李小娘却未察觉,边往前走边说:“幸亏姐姐还有些子骨气和野性,总算在那些轻浮子弟面前保住的清白。我家老爷是个实心善心人,怜惜姐姐的境遇,救姐姐脱离了苦海。”
王氏……
我掏心掏肺把我那些个污糟经历讲给你听,你倒好,白白看我的笑话……
那不善隐藏的性子,就憋不住发了火,大声道:“妹妹你是命好,若是你去别的府邸做丫头,指不定早就被一些老爷少爷糟蹋了。”
李小娘回头,望见了王氏脸上的怒意,一时不知自己怎地惹恼了她。
便也气鼓鼓地说:“姐姐平白无故发火,亏我头先还把你当知心人。”
王氏冷眼道:“你哪是把我当知心人,你套我的话,再来编排我。府里的人数你最有心机,不然老爷又怎会遭你迷得五迷三道。”
李小娘忍不住了:“从我给珠姐儿做丫鬟时,你便对我看不顺眼,无非我比你年轻又比你好看,你生怕老爷多看我一眼。但这又哪是你能防得住的,老爷钦慕于我,你除了打破醋坛子又能怎地?”
躲在拐角处的雨乔一听,无语……
女人和小人难养啊,好好的两个人竟然可以随时翻脸……
为男人吃醋?老纸绝对不会为了男人吃醋……
天下男人那么多,滚了这个还有那个……
王氏几步迈上前去,她每每吵不过就打算动手。
想她的经历,若是没有这股子野性,又哪守得住她的清白。
正这当头,从巷子那头围过来几个蒙着黑巾的男子,把她们二人围在了中间。
这阵势,当即把她们吓得花容失色。
正打算张嘴呼救,两个人的嘴便被捂住了。
一个领头的人对她们说道:“不准吱声,大爷们劫财不劫色。”
二人猛猛点头,伸手将自己头发上的钗子,耳朵上的耳环,脖子上的项链,手腕上的镯子,统统摘了下来。
一个人说道:“钱袋子拿过来。”
二人又从袖子里把钱袋子掏了出来。
那人在手里颠了颠:“看你们穿着打扮,怎地就这点银子?”
她们也很无辜挖,一直买买买,把银子都给花得快没了……
王氏到底从前经历过许多事,大起胆子说:“我们姐妹出门带的银子不多,又买了许多杂件,求大爷把这些首饰拿去,放了我们吧。”
那人看看王氏,随后把眼睛停在了李小娘的身上,猥琐地笑道:“这小娘子倒是生得俊俏。”
李小娘一听,骇得身子都抖了起来。
王氏往李小娘面前一挡:“求大爷放过我们,我们是宋府的人,大爷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我明儿一定差人送给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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