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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天际浮着淡淡的冷雾。
“青衣”?
长乡镇没有这个地方,任远意到底是年轻,他不知道,他们这些长乡镇的老人还能不知道吗?“我去找他。”话说到这里,任堂主声音忽然一顿,回过头来。
“无明。”任堂主看无明长老的伤口,那受伤的手臂还隐隐的冒出一丝黑气,任堂主许久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什么,拜邪神么?”无明长老侧脸板正得像画纸上画的几笔墨竹,容色端和,低头看着放在杌子上的纸,纸上是一堆纸灰。:“长乡镇最近事多心烦,他们发脾气是一阵一阵的,原先是想着坦白,但是手段并不光彩……”
无明长老不信佛,但是他喜欢这些纸符,这些纸符自带邪力,它能蛊惑人向它去许愿,许愿的人心怀诚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心想事成。
纸片一碰就成了灰,但是符纸能够感受到人的怨气,哪里被需要,它就往那里跑。
无明长老观察过一阵,那所谓的神明,只有被许愿的人能看到,外人却看不到。
于是无明长老亲自去许了愿,见了所谓神明,任堂主心头一颤。长叹,“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面对不是更好吗。”偏生要自己同那邪物斗个两败俱伤,无明毕竟是凡人之躯,本就……
无明长老容色端和,轻轻的“嗯”了一声。
任堂主交代完,动身毫不犹豫的去找任远意。
无明长老笑意倏然冷去,有鲜血从干裂的泛着唇皮的嘴里涌出,轻叹,有的,有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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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易铮带着陆溪瓷回到文昌的院子,守到半夜,有歌声从远方飘来,稀稀疏疏的辨不明晰。
“这……是什么?”陆溪瓷听得头有些痛。
裴易铮脸色变了一下,倒是垂首沉思了片刻,才说,“有人在召唤他的奴隶。”
实事上,裴易铮什么都没有听到。
陆溪瓷不解,裴易铮没有解释。
院子中,文昌苍白而消瘦浮出一丝平淡的笑容,而他那温柔的妻子忽然之间换了一张面孔,面目狰狞起来。
文昌吓了一跳,见新妇眼色从温顺变得森然,手机刀落,文昌便是一刀致命,死不瞑目。
陆溪瓷飘了过去,似是不解其意,一动不动站地在原地,眉眼低垂。
新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然后手脚放得平直,像幽魂一样飘了出去。
“那她现在去哪里?”陆溪瓷抱紧了自己不敢回头看那凶案现场,紧紧跟着裴易铮。
“跟上去不就知道。”裴易铮话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一顿。
陆溪瓷心底浮现出可怕的猜测,良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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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堂主亲自的带领一行人找人,整个街都翻了,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这一行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任堂主心底浮现出一些的猜测:如果他们眼前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呢,如果是假的话,那整个空间都不可信,那么会不会有另一个被分割出来的空间呢?
他们一直找不到方向,会不会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周围所发生了呢。
就如同那是那日任远意追随着他的“锁魂伞”而来,结果他们两个蹲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会不会……其实真相就在哪里。
任堂主隐隐觉得很关键,反反复复的思忖许久,好似破解了这个难题,许多问题会迎刃而解。
假设真的有这么一个空间的存在,那么这个空间是一依附什么而存在,那又如何的破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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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怎么会,不见了呢?陆溪瓷亲眼看着那新妇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正纳闷着,忽尔的又想起了自己的一番遭遇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当初所遭遇过的怪事。
“是结界吗?”陆溪瓷不由自主地望着空无一物的长巷。
“是分隔空间。”裴易铮仿佛感到有些兴致,好奇地打量着这地方。
“你有办法破解吗?”陆溪瓷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有,但是现在的我不行。”裴易铮笑了笑,“设下这个空间的是大能啊,看来,这镇子真的遇到了大麻烦喽。”
“反正你不是知道了那个大傀儡的信息吗,你去寻找她,反正他们受人操纵,也算是殊途同归。”裴易铮顺手的将想要探出身子想一探究竟地陆溪瓷拉了回来。
陆溪瓷几步一回首,目色极是焦急内疚。
裴易铮淡淡的道,“万一这空间是活的,你岂不是要遭殃。”
“什么活的死的?”陆溪瓷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问道。
“这个呀。”裴易铮眉头便皱起来,轻轻地哼了一声,“活的空间但凡物体皆可进入,死的空间将物体圈入其中,除非打开这个姐姐,否则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
陆溪瓷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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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任家脱身的骷髅头便站在结界的边缘处,冷眼旁观,将底下分如同蝼蚁一般份力挣扎的这一切不屑收入眼底。
忽闻天空中飘荡着歌声,骷髅头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又看着附近徘徊着的人群,随手撤了手下掌控着的空间,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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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堂主默然地想了几个猜测,沿着风的味道往前走,忽尔眼前如同拨开迷雾一般,显现出了几个狼狈不堪的人来。
任堂主心惊胆战,心头便是猛地一跳。
任远意同为数不多的几个任家人见着一身肃然的任堂主,差点喜极而泣。
任远